莫名的,他渴望这年轻女子能冲他再笑一笑,或者对他说上几句话。
接下来,年轻女子没再笑,也没说话,而是低头一杯一杯地喝起闷酒来。
店小二失望地退回柜台前时,简直是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停留。他瞧着年轻女子喝酒的模样,疼惜不已,心道:这么美的姑娘跑来买醉,不是有什么特别伤心之事,就是有什么特别难过的坎了。好几次,他都想张嘴问问她到底有什么难事,也好替她排解伤心,化去忧愁,可无奈的是连嘴皮子都已激动地颤抖不歇,不能连贯出声,实在是没法张嘴问话了。
这样的魅力显然不是光凭容貌可以达到的,这年轻女子的一笑,别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无以伦比的魔力,甚为特别。
当年轻女子喝完了一壶烧酒后,向店小二招了招手。
那只手仿佛牵着了店小二的魂魄一般,将他拉至年轻女子跟前。
店小二迷迷登登地上前,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道:“姑娘......可是......还要酒?”
年轻女子一指黄芩,道:“给那桌的客人加一壶好酒,酒钱算在我的帐上。”
店小二愣了愣,有些不情愿地去了。
因为年轻女子的主动示好,令得众人对黄芩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嫉妒。
黄芩既没瞧那女子,也不客气拒绝,而是淡然收受,口中道:“彼一时,此一时,这里并非高邮,只要你不招惹我,我自也不愿招惹你。”
言罢,他低头喝酒,再不多说一句。
白羊镇上的‘荣宝当’坐北朝南,临街为一面砖墙,其上以楷书写了个大大的“当”字,几乎占到整个墙面的一半。绕过砖墙,再迈过高高的门坎,韩若壁从大门行到当铺内,只见店堂高大,窗户却又高又小,是以外面已是日头高照,里间仍然光线晦暗。店堂正面是一个砖砌的高柜台,差不多有一人高,寻常人怕要仰脸、踮足、高举双手才能交货接钱。设置如此高的柜台,想是为了令站在柜台前的典当者看不见柜台上的物件,从而产生敬畏感,不敢和当铺争价。
店堂四周的墙壁上,贴有一些红纸。韩若壁凑近了看时,发现上面写的无外是些“失票无中保不能取赎”,“虫蛀鼠咬各安天命”,或“古玩玉器周年为满”等典当的规矩。
他心道:除去小了点,这‘荣宝当’和关内别处的当铺倒也没甚两样。
韩若壁来到柜台下,清咳一声道:“马掌柜可在?”
隔了一会儿,柜台里探出一双手,同时一个懒洋洋地声音说道:“十两以上每月一分五厘,一两以上每月二分,一两以下每月三分。利息按月计算,超过几天的也按一月计息,且到一定时期不能取赎即成死当,质品由当铺没收。掌柜的不在,要当什么,递上来先验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