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染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去看李夕持手里的诏书。
李夕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立刻解释道:“卯时初,皇上下了诏令。除了百刖的奴籍,还建诸侯国。并且命人将胡妃的遗体还葬大漠,另外……”他顿了顿,“而且皇上赐了沈赢秋一座别院,让他离开皇宫去养伤了。”
说着,他将诏书放在桌上,也要让燕染亲自确认看看。
佳音当前,可燕染却显得平静。他甚至没有展开李夕持专程带来的诏书,而是一手依着桌案,轻声问道:“王爷,去大漠的车马可有准备好?”
一瞬间,李夕持如坠冰窟。
“你还是这样坚持?”他喃喃道,“还是决定要走?”
燕染点头。
四周一下子又变得沈寂起来。李夕持伸手,默默地将诏书收起。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点头道:“吃了午膳,送你离开……回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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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大焱玄祁六年二月初六。约莫是在午后那段时间里,涟王府的大门内静静地驶出了一骑车队。车队从大焱都城的西门出发,向着遥远的胡地而去。
很少有人知道,这队马车为何要远赴胡地。只是有很多人都看见了涟王爷李夕持那天亲自将这队人马送出了城门。
同年,焱王李夕善的赦令,让普天下数以万计被释放的胡地奴隶回返家乡。同时启程的还有胡妃的棺椁。她被埋葬在故乡,墓碑镌刻着她作为帝王宠妃所得的谥号。
李夕持再没有领命出征,不仅是他,朝堂之上,挂帅出征的将领也逐渐少了动作。焱朝似乎就像一个忽然之间变得沈稳而内敛的成人,开始发展起农业与商业的实力。
在闲暇的时间里,涟王爷偶尔会去见见友人,比如沈赢秋。
虽然皇帝为他养伤而专门赏赐了一座府邸。然而沈赢秋却并未打算住在里面,伤势一好,他便独自搬去了城外的山中,从农民手里买了一间草庐居住。他似乎是心如死灰了,懒于接待任何的访客,只有郑长吉与李夕持两人,还能勉强见上他一面。
自从那天在李夕持的别院里醒来,郑长吉的身体就在迅速的恢复中。他听说了发生的一切,既惊愕又愧疚。等到能够下地行走后,立刻就去找了沈赢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