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冀昀拎起一坛子酒拍开封泥仰头喝下一大口,多余的酒水顺着嘴边滑落浸湿其衣衫。
“咚!”
酒瓮被重重的放下发出沉闷的声音,抹去嘴角的酒渍他自嘲道:“父皇忌惮我能理解,冀勋争夺皇位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母后,她温柔贤惠,不屑争宠,在我心里她一直是一个最令人敬佩的女人。原来这只不过是我的假象,妄弟,这身边的人与事我竟然不知道还有几分真。”
莫妄眼神微晃目光落在他身上,半晌方冷漠的扯扯唇角淡淡道:“她是皇后,身后是整个秦家。”
司冀昀一震,握着酒瓮的手紧了紧仰头又是一大口,随手在脸上摸了一把,也不知是抹去酒渍还是泪水:“你说的对,她是皇后……是皇后。”
是皇后,她可以不爱皇帝,却不可能不争,是皇后,她可以不为自己,却不能不为秦家考虑。
是皇后却徒有皇后之名而无皇后之时,怎能甘心?
与世无争?
不受帝宠稳坐后位,又岂是与世无争能做到?
是他太过一厢情愿!
莫妄向他的方向稍稍挪了些,拿起自己的酒瓮与他碰了一下随即喝下。
皇宫之中权欲迷眼,有时侯有未必会比没有幸福。这时侯说再多倒不如陪他醉一场。半坛子酒进肚,莫妄眼神微微迷离,压抑在心底深处的仇恨在他面前又淡了几许。
他低头勾唇浅笑,冷硬俊朗的面容此刻柔软不少竟有那么一刻显得儒雅清隽。
这抹笑容刚好落入转首的司冀昀眼里,不知是今天失望太多,还是莫妄难能可贵的真心浅笑,司冀昀这一刻只觉得心跳的特别厉害,不自觉的将头朝莫妄伸了伸,因为两人本身就离得颇近,此时一伸头司冀昀的嘴唇几乎碰到了莫妄的耳垂——
突然,莫妄凌空而起铮铮剑鸣响彻夜空,竟然伴着夜光在院中舞了起来,腾挪闪移,剑光夹带着淡淡的金芒衬托出莫妄的身影犹如游龙。
司冀昀一震眼神瞬间清醒似乎刚才的悸动不曾发生。他撑着头入迷的看着,不时的喝上一口,心中太多的愤懑不解委屈此时被他压入心底,浓浓的感动充斥心头,以莫妄在江湖中的地位只恐还未有几人能配他如此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