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闲谈尚未及传进皇城,但何瑾弈身在宫外,听得快些,是以刚一醒来便听见院里两名丫头正相交耳,猜他昨夜去了何处。
“二公子一瞧便知昨夜不曾睡过,定是陪着太子去山里了。”
“是呀,我也正想着,咱公子贯与太子交好,太子亲往求贤,公子定当作陪。”
“太子贵为储君,还真舍得放**价,从前皇上都请不出的人,若真给他请出来了,不知皇上要如何恩赏。依我看哪,咱公子是跟对人了,这辈子便是飞黄腾达的命。”
“是呵是呵……”
房门“吱呀”一声,正窃窃私语的两人惊得一颤,回身瞧见何瑾弈立在门旁,惊得跪下请安。
何瑾弈还是昨夜模样,除将毛裘褪下,周身衣物半件未及更换,疲惫不堪之下和衣睡去。他院里下人素来不必跪,尤是几位伶俐丫头,勤快惹怜,更被他免了繁琐礼节。眼下二人这般忽然跪下,正是心虚的缘故。
何瑾弈不急批评,揉揉额角道:“烧水沐浴。”
“是。”丫头们忙不迭应声,起身去忙活。
过不一会儿浴水备好,何瑾弈泡进桶里,僵了许久的身子终得舒缓,神智也渐归清明,紧锁的眉头寸寸解开。
小丫头一声不吭地候在屏风外头,听他问道:“外头怎么说?”
两位丫头面面相觑,不敢轻易作答,半晌试着回道:“外头都夸赞太子……”
“定有不顺耳的,那些不好听的话都是如何说的?”
“倒无甚不好听的,”丫头听出他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才又慢慢地放大了胆量,“定要说有,无非就是些风凉话,道太子请不出高人来……我看未必。”
何瑾弈听得微微露笑,睁开养神双眼,偏头透过屏风望着外头两道剪影,轻易能想出小丫头护短时的骄傲模样。他不再追问下去,觉着丫头话里所说确像实情,想不出还能有何难听之话,只轻描淡写地训道:“不论好话坏话,往后莫在背地里嚼舌。”
“是。”小丫头挨了批评,乖乖巧巧地答应。
另一边旭安殿里,太子太保赵珂阳已早早赶至宫中,待平怀瑱起身后与他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