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上严璟是没什么发言权的,他学过几本兵法,也都还记在脑中,但此刻在这身经百战的少年面前竟是提都提不了的。他此生唯一见过算是战争的场面便是那一日在村口,于他已是震撼至极,在这少年面前却是不值一提。
察觉到严璟的沉默,崔嵬忍不住朝他脸上多瞧了几眼,而后悄悄摸了摸自己鼻尖:“这种事听起来是不是有些枯燥?”
“嗯?”严璟回眸瞧他,“事关家国安危,又怎么可能枯燥。”
崔嵬笑了一下:“但好像不该在这种时候提,毕竟殿下又不是军中之人,没理由要听我讲这些。”说到这,他又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思索了一下,换了话题,“军中营帐都是有定数的,所以今日要委屈殿下要宿在我帐中了。”
“你先前说过,我不介意。”严璟回道。
“哦。”崔嵬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那夜间风凉,我们还是快回帐中吧。”
“好。”严璟跟在崔嵬两步之外,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偏转,头顶是清朗的夜空,四周一片宁静,夜风吹到身上,微凉却惬意,让他莫名地想起不久前的某个时候,也是在夜间,营地之中,同样只有眼前这个少年在场。
严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前额,开口:“侯爷。”
“嗯?”崔嵬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一双眼在夜间依旧明亮,“其实殿下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崔嵬。”严璟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你是不是不善饮酒?”
崔嵬眨了眨眼:“确实是的……军中禁酒,所以平日里我极少喝酒。”
“那饮了酒之后自己做过什么也都不记得了?”
崔嵬抓了抓头发:“有时候记得,有时候不记得了。”
“哦。”严璟微挑眉,向前两步,站到崔嵬面前,微垂目光凝视那双眼,“那不如我来提醒一下。”
话落,他突然低下头,让自己的前额撞到了崔嵬前额上,发出了一声轻响,却并不痛。严璟向后退了一步,盯着崔嵬那双茫然的眼睛:“现在应该记起来了?”
第三十五章
崔嵬愣愣地站在原地, 一脸茫然地看着严璟,还不忘抬手摸了摸额头——倒是没有什么痛意,只是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