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烟大专员张宇鹏刚到了上海,就受到上海烟土业人士的热烈欢迎,不仅大摆筵席,还往他兜里哗哗的塞大洋。可是他并不好做人,因为有大总统的钦令,督查禁烟办不好,他头上的乌纱帽肯定要不保,他决定不接受烟土商的贿赂,严格执行中央的禁烟令,然而真用心做起来却发现并不好办,这些烟土商都鬼精鬼精的,盘问情况一无所获。
就在他苦恼之时收到了一张印制精美的请柬,邀请他的是上海烟土业的枭雄白啸泓。
白啸泓整日里待在白公馆像老头子颐养天年似的,看似不管不问,他的势力就像章鱼的须角触及四面八方,他足不出户养精蓄锐就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张宇鹏刚抵沪,白啸泓把他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脾性也了解了。知道此人不好烟不好酒,就好大洋和美人,会见的地方便约在汇中酒楼里的包厢,白啸泓安排了十来个秀丽婀娜的江南美人。
晴日,天朗气清。张宇鹏心神大悦。
包厢的门开了,见张宇鹏来了,白啸泓起身上前迎接,“白某在此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还望张大专员海涵。”
张宇鹏顿时觉得无措,这流氓头子文质彬彬的样子他还真是少见,便也客气的说,“敝人久仰白先生大名,理应到门拜访,谁知却让白先生破费了,实在不敢当。”
白啸泓忙说,“哪里,张大专员是大总统的钦差,公务繁忙,也是白某冒昧请专员忙中偷闲来赴宴,亏得专员赏光。”
两个人各怀着心思闲话吃宴,白啸泓看的清楚,张宇鹏一面喝酒一面偷摸着小妞的屁股,眼里盯着美女全是色 欲,恨不得直接把人脱光了抱在怀里,白啸泓只当没有看见。
酒足饭饱,白啸泓说,“白某冒昧的问一句,张大专员到沪恐怕遇到了不少困难吧?”
张宇鹏正色眯眯地看美女的胸头肉,听到白啸泓这么一说忙哭丧着脸,“实不相瞒,不怕白先生笑话,总统让我来销烟,查烟土商的案宗,敝人到沪数日,还没见到半点儿鸦片的影子,先生可有见教?”
白啸泓说,“张大专员有所不知,现如今在上海做烟土生意的,但凡没有点儿靠山,怕是一天都混不下去。张大专员盘问的人,恐怕都分着烟土这杯羹,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当然不会把实况告诉你。”
“再说,这个事情本来就不好做,上海的烟土商,都一个个大有来历,绝对不是一纸禁烟令就能解决的。”
张宇鹏蔫了,他深知晓这地下的黑场子盘根错节,官商勾结、官官相护,天下熙攘都为利,他还真没有法子打开这个切口,便说,“话虽如此,我奉了大总统之命来沪,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啊。”
白啸泓抓住了他的弱性,忙说道,“张大专员的难处白某早就知道,也早有准备,明人不说暗话,张大专员也早有耳闻,我白某也发烟土之财,张大专员不能空手而归,所以我就准备了200箱烟土让张大专员处置,我还罗列了一份烟土商的名单,这样,张大专员就能给大总统回话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过白啸泓精明着呢,他写的名单都是一些好拿捏的小烟贩,是他一个专员管得了的,至于势力通天的大土行,他不招惹,替他们解决了禁烟的事,提高了自己的名望,说不准那些烟土商还会来投靠他。
白啸泓如此直截了当,张宇鹏意外又感动,这么周全的计策真是省了他不少麻烦。他不想和帮会有什么纠葛,只是白爷在上海滩势力滔天、一方雄霸,浑水摸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日子最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