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杏棠说呓语似的淡淡道,“可能我是想的,但是老天逼的我不敢爱也不会爱了。我爱的人都不得善终,若是爱你诅咒怕是会牵到你身上,你是大哥,我不得不防不得不怕……”
白啸泓说,“我送你的一直带在身上吗?”他说的当然是沉香佩环。
季杏棠说,“你送的东西多了,不仅带在身上,有些甚至活在身上,不多不少不深不浅,只是永远都摘不掉……”
“那你恨我吗”,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了多和他说一句话或者是拷问自己也好,他还是要明知故问。
“我若是说不恨,你也不会信,你问又有什么意义”,他刚热起来的心似乎又有些冷了,他声音很低的说,“你要的是钟鼓馔玉杯泛流霞,我想要的从来只是箪食瓢羹粗茶淡饭。”
“我晓得了……”白啸泓稍稍使了力气又把他箍紧了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比较冷。”
季杏棠感受着白啸泓贴在他后背的心跳,曾几何时自己的心也会这样跳,只是心儿被谁轻轻巧巧的捉了去、不管不顾他疼与否自私的扯了下来,好像再不会有心跳,若是果真如此,这俱行尸走肉也不会去找心儿被丢在哪里。只是转念又一想,是泓哥儿的心丢了,不仅心丢了,魂儿也丢了。
白啸泓祈求夜可以再长一些,只有在夜里他们可以都放下伪装铠甲,感受彼此的温度。他知道第二天醒来,自己在他心里依旧是“敬而远之”的大哥。
第8章
翌日清晨,印花掐金的白色窗帘已经被分挂再窗子两边,窗台上的君子兰都披上淡薄的晨光。季杏棠眯了眯眼赶紧起了床,他心中有些羞愧,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有像昨天那般一样睡的舒服。
季杏棠收拾整齐下了楼,嬷嬷问他一声好,自己的管家已经把他的东西都送来了白公馆。而此时“始作俑者”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衬衫扣子也规规整整的扣着。白啸泓坐在餐桌旁一手抄进裤兜里,一手中指和无名指夹着郁金香杯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白兰地。听见季杏棠下了楼,他唤来管家,“去香榭小櫊接人。”
慈眉善目穿布衫的管家点头应下,又向季杏棠躬身欠礼,尔后离开。
季杏棠走到餐桌前。镶嵌着大理石面的长桌铺上一层米黄色绣垫,餐桌上摆着成碟的杏仁桃酥、话梅李子,还有做工精巧的各味酥糕。
白啸泓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季杏棠说,“刚起来就别喝酒了。”
白啸泓轻声笑了笑,“纯度不够,只能开胃。”
季杏棠说,“我那里有些不错的,在地窖里,改日派人送来。”
白啸泓一挑眉,似威胁也似戏弄,“我把你的地方搬了个干净,那几桶红酒在储存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