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帮腔道:“我们家小公子偏爱玩儿,欠了赌坊好多的银子,被兄长用家法打了两下就跑出来了,咱们当家的现在也后悔,若是帮着找着人,咱们当家的一定酬谢。”
农户人家见他们话语真切,不似作假,自然是笑着应了,还帮着劝了两句。
许观尘往后退了半步,拄着竹杖就往回走。
此处偏僻,农户家中养着一头看家守门的狗。
原本许观尘淋了雨,身上的生人气味都被雨水冲去了。才要走时,那狗看见,便朝他狂吠不止。
许观尘没敢回头,只是往前跑,猫着腰,躲在草丛里。
农户家里两个人觉着不对,冲出来看,相互对视一眼,便转身离去。
他不敢动,又弯着腰躲了好一会儿,抬眼见他们重新走回屋子,才摸索着向前,准备从相反的方向跑开。
他跑出一段路,便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在那里,追。”
……
雨势转小的时候,福宁殿里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等到老御医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大碍时,一众伺候的太医方士才都松了口气。
榻前帷帐落下,萧贽正闭目养神,老御医帮他重新包扎好伤口。小成公公拿着帕子,帮老御医擦去额上汗珠。
萧贽摆了摆手,让殿中人等都退下去。小成公公往香炉里拨了两颗香料,也退出去了。
裴将军随老御医一起出来,走出去一段路,才敢问他:“陛下不要紧吧?”
老御医捋了一把花白的山羊胡子:“这毒是西北风石走添了几味药材改的,来势汹汹,药性比之前的还强,得亏将军手里有解药,否则……”
老御医叹了口气,继续道:“陛下身子骨好,不要碰着伤口,安安心心地养几日,很快就好了。”
安安心心地养几日。
说得简单。
裴将军也犯难,小公爷没找着,萧贽怎么安安心心地养几日?
他二人正说着话,小成公公便从后边追上来,轻声道:“陛下说,箭伤伤势,请老御医不要说给任何人听。旁人若是问起,便说陛下伤得厉害,命在旦夕。”
老御医也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应了。
送走了老御医,裴将军便转头去问小成公公:“陛下是什么意思?引蛇出洞?”
“陛下说,把陛下身负重伤,还吊着条命的消息传出去。过几日还要将军亲自领头,领百官去坛上祭天祈福。若是旁的人问起,也说陛下是身负重伤,看那位徐大人是什么反应。”
裴将军想了想,也点头应了。
“陛下有安排,臣不敢不遵。”裴将军道,“说来惭愧,也是我与萧绝跟丢了元策,这才……”
小成公公勉强地笑了笑,宽慰他道:“也不怪将军,萧启与元策勾结在一起,又筹划了三年,不是这样容易就能捉住的。”
才说话,钟遥便在宫道那边下了马,手里拿着张纸,匆匆赶来。
见裴将军与小成公公,抱了抱拳,问道:“陛下伤得不重吧?”
“不打紧。”裴将军也嘱咐他,“旁人问起来,只说陛下不好。”
“好。”钟遥一路赶来,气喘吁吁的,“陛下现在方便么?我有要紧的事情禀报。”
小成公公进去通报,留裴钟两位将军在外边等着。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钟遥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阿尘怎么样了,他走了快有半个月了吧?”
裴将军也叹气:“萧启藏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