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子稍加重了语气:“你连师父的话也敢不听了?”
许观尘执着拂尘,弯腰作揖:“徒弟不敢。”
国公府门前,许月就在府门前候着,见他过来,连忙迎上来,唤了一声“哥哥”。
许观尘笑着问道:“今日怎么有心思在门前等着?”
“我看老道长最近总是待在房里,闭门不出,想来是哥哥的病有些棘手,不大放心,所以在这里等。”
玉清子拂了拂袖,快步往前走去:“有什么棘手的?你哥哥还有一个月就全好了。”
想是他今日心情不好,许观尘朝许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屏退众人,一个人跟了上去。
许观尘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师父?”
“干什么?”
“师父怎么了?”
“你不听话,险些把师父给气死了。”
“那我听话就是。”许观尘乖巧应道,“师父不好生气嘛,下回我让萧遇之陪我过来,也不去凑热闹了。”
玉清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抓起他的手,给他把脉,吹了吹胡子:“近来如何?”
许观尘下意识道:“好一些……”
“我现在是大夫,说实话。”
“还是老样子,犯迷糊,有时候犯困。”
玉清子叹了一声,抬手揉揉他的脑袋:“你放心,这回的药吃完,若有必要,再吃一回,你就好了。”
许观尘点点头:“嗯。”
玉清子抚在他发上的手向下,拍拍他的脸:“你是师父的乖徒,师父一辈子修道行医,不会连自己的徒弟也治不好。”
许观尘隐隐觉着不对,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谢谢师父”。
玉清子把着他的手,背对着他,无声苦笑,把他带回自己的院子。
他那院子里,摆满了医书与药材。许观尘上回来时就是这样,这回再去,仍旧是这样。
玉清子不知道又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小丹炉,就放在房间正中,丹炉尚有余温,房里也有些热气,好像是才熄炉不久。
隔着一张小案,两人相对坐下,玉清子取来手枕,再一次仔细地给他诊脉。
这一回诊脉,他比寻常都要认真,闭眼拧眉,一言不发,沉吟了许久。
良久,玉清子收回手,从自己的小包袱里取出装着乌黑药丸的小瓷瓶。
这个小瓷瓶许观尘见过两次,他前两回吃的药,都是从那里边拿出来的。
玉清子将瓶口抵住手心,再倒出一粒乌黑的丸药,递给他之后,亲自起身倒茶。
他凝眸,瞧着许观尘把丸药咽下去:“怎么样?”
许观尘将茶碗中茶水饮尽,细细地体会了一下,认真道:“好像还没有什么感觉。”
“你先别回去,在国公府等一会儿,看有没有什么反应。”
“好。”许观尘想了想,“只是这回吃的药,好像与之前两回吃的不一样。这回的药回味苦,前两回的回味是甜的。”
玉清子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还真当自己久病成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