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飞扬继续道:“他还用左手写字!”

啪叽一声,小马车翻了个彻底。

许观尘垂眸,想了想,走去屏风后边,拿了一枝香草递给飞扬:“你拿去烧,烧成了灰,哥哥给你画额头。”

飞扬好得也快,被他这样一打岔,什么事情都忘记了,捧着枝子,欢欢喜喜地就走了。

许观尘转回屏风后边,把放在桌案底下的药箱拖出来,藏在匣子里的念珠收在怀里,又抽了一枝香草。

他提着药箱,在萧贽面前盘腿坐下。

上药时,许观尘低着头,随口问了他一句:“你不会疼吗?”

萧贽不答。

包好了伤口,许观尘又用香草做了个结,扣在他的手上。

“很疼的。”许观尘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前日你用拂尘打我一下,我到现在还疼。你这个看起来,恐怕还要更疼一些。”

萧贽依旧不语。

许观尘便起身,拿起他常用的长刀,抽刀出鞘,将刀柄递到他面前:“要不你砍我一下试试?”

萧贽终于开口:“那多疼。”

许观尘笑了笑,重新在他面前坐下,用指尖碰着刀刃:“我都没几年好活的了,从前有什么……”

萧贽猛地抬眼,将他的话堵回去。

许观尘挑了挑眉,道:“你若不想和离,那便不和离。”

正巧飞扬捧着一小碗草灰浸水进来,萧贽点头,低声应了。

许观尘也点了点头,用指尖蘸着草灰,在飞扬额上描了一朵五瓣小花:“不要碰掉了,晚上守完岁再洗掉。”

再靠在炉子边吃两颗板栗,打坐似的,昏昏沉沉地眯了一会儿。

醒来时,他却枕在萧贽腿上睡着。萧贽把他的发冠拆了,手指绕着他的一缕头发,玩得正高兴。

许观尘不敢起来,醒了也假装没醒,想着悄悄翻个身,却被萧贽按住,继续玩头发。

倘若萧贽有尾巴,这尾巴也得在他腰上锢两个圈儿。

许观尘被他按着,还扯着头发,动弹不得,终是无法,抬手推了一下他。

这时暮色渐昏,许观尘揉着脑袋爬起来,走到盛着清水的铜盆边,拢了拢头发。

他回头,问道:“晚上宫宴,还没到时辰吗?”

萧贽道:“没有。”

许观尘怀疑地望了一眼窗外:“看起来不像啊。”

临去时,飞扬还扯着许观尘的衣袖,一定要他早些赶回来一起守岁。

不等许观尘回话,萧贽就握着他的手,把他送到辇车上去。

“你方才说的话要算数。”萧贽低声道,“不要乱跑,跟着朕。”

许观尘想了一路,也实在想不出,他说的是方才的哪一句话。

辇车在和安殿前停下,萧贽重又牵起他的手,牵着他往殿前走。

和安殿内灯火辉煌,陪宴的皇亲国戚垂首肃立,许观尘也低着头,不敢多看,只匆匆扫过一眼,好像没有看见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