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的话,儿臣不想考科举的,”花凌道,“我娘说,像我们这种家庭地位的,还是不要与那些个寒门子弟争那个进士的名额了。他们都很可怜的,就指着做官才能过上好日子。”
继后刚要说话,就见崇谨帝抢在她前面道:“哦?你怎知你一定会考上?我朝科举可是很不易的。”
花凌胸有成竹道:“我娘说我的文采若是去考个状元,一定会成功的。既然父皇不信,那儿臣作首诗给您听听,您便知道儿臣没有说谎了。”
第七章
听闻花凌要作诗,继后心里一惊,她是知道花凌的底细的,当初杨氏嫁进康乐公府之后对花凌厌恶的不行,便来找继后商量办法。两人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好久,才商量出了如今这一法子。
杨氏嫁入康乐国公府时花凌还小,路都走不稳,话还说不全呢。这样像白纸一般的孩子,不任由她往上面泼墨?她想让他长成什么样的人便长成什么样的人,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懂什么好坏?明什么事理?知道个什么?她就算把盐说成甜的,把糖说成咸的他也会信的。
她不打他不骂他,就将他教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就算偶尔责骂几句,也会口口声声地说是为了他好。他非但不会记恨,反而会对她感恩戴德。在精神上攻击敌人,远比在肉体上厉害多了。
杨氏这样对待花凌还真取得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如今,一谈到杨氏,谁都得一挑大拇指夸赞杨氏继母当得好。而且,杨氏已将花凌教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除了那张脸看着还行以外,其他的没有丝毫的可取之处。且对自己百依百顺,以后就算让他将康乐国公府世子的位子让出来,他也会肯的。
杨氏其实想让花凌变得混账些,在外面欺男霸女,吃喝嫖赌,胡作非为,恶事做绝的那种,然后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但杨氏怕花凌小的时候心性不定,若是出府后遇到什么人,受到挑唆不听自己的了,便将花凌拘在府中,府中可全都是她的人,定不会对花凌胡乱说什么的。
这么做确实是有好处的,花凌变得更加听话,但这么做的另一后果是,花凌胆子懦弱,已经不敢出府见人了。连府门都不敢出,又怎会到外面去胡作非为呢?
这些继后自然都是知道的,否则又怎会同意将花凌嫁给宴寔?
想到此处,继后忙阻拦:“陛下,快早些让这夫夫二人回去歇息吧。近来操持婚事,想必都累了。”
“母后,儿臣不累的,”为表示自己真不累,花凌还故意又挺挺胸脯,“既然父皇想听儿臣作诗,就算儿臣再累也不累的。”
崇谨帝与花凌聊得正高兴,自然也不想这么快就把人放回去:“那便作一首吧。”
花凌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又低头想了一会儿,方缓缓道:“皇宫皇宫真好看。”
崇谨帝刚听到第一句时,与宴寔昨晚听到时的表情真是一模一样,尚未惊讶完,便听花凌继续道:“当然母后最好看。”
继后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就忘了告诉她那个妹妹,别叫他轻易炫耀什么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