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归一桩,你唤我『爹』,尚且如此无礼。换作别人,你岂非无法无天?」
「我才不……」
「礼义廉耻,廉耻不必我说,而你,你重义,更也不能失了礼。」
在他面前,这小子稍稍失礼倒也无妨,但是在有那个人的地方,一个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他必须让这小子深刻学会这一点。
「我……」丁常还不能体会释郗容的苦心,只觉得越发憋屈,「好,好,你厉害,我说不过你。那你既然这么会说,昨天为什么不与我好好说?现在我身上又伤又痛,你才跑来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不觉得你自己也有失礼之处吗?还是说,你认为你是我爹,所以怎样待我都可以?」
「我不曾这样想。」释郗容微微皱眉。丁常的指责,让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不能怪他埋怨自己,只是有些事,连自己也左右不了。
「你就是这样想!」迄今为止,丁常已积蓄了太多苦水,不吐不快,「你将我接回来,说要管教我,却是找了一群我都不认识的人来教。这么多天,你从不来问我吃得饱么,学得累么,夜里睡得好不好。你什么都不问!我饿着肚子,想吃几块点心,你还要求我这个、要求我那个。我天天挨师傅抽打,有多痛我都没喊过苦,到头来,却还要挨你家法伺候。你可知道,你打我一下,比师傅打我千百下还要让我更痛!」
「……」释郗容说不出话来,那些事,丁常不说他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些天来,他让丁常受了这么多、这么深的委屈。
他,竟一错再错。
那个「痛」字,丁常是喊不出来的,仿佛一直喊进了他的胸口深处,将「痛」字刻在了那里,让他的心也痛,无法克制的痛。
「常儿……」他低喃:「对不起。」
「我不听!别想用这种话来让我原谅你,我不想原谅你!我不要听!」丁常捂着耳朵,用力摇头。
「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还是不住钻进耳朵,丁常越听越是心中难过,腾地翻身起来,却「哎呀」一声,痛得跌了回去。
释郗容连忙将丁常扶起来,他却一直挣扎,释郗容无计可施,只得在床沿坐下,将他按在自己腿上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