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匪风此刻手里还紧纂方才从聂珵身上扯下的那一只驱虫香囊,极为困惑地来回看了看,突然就——眼角湿润。
“你,我,”他指指聂珵,又指指自己,委屈地一撇嘴,“有定情,信物。”
“不,不行,”说着他又摆摆手,“云裳——”
可惜他话没说完,就见聂珵电光石火间冲了过去,按住他的脑门恶狠狠一口,哈喇子都留在上边。
给秦匪风亲得眼泪汪汪,不敢怒也不敢言。
“贺云裳的绿帽子贼好看!就让他戴着吧!”
管你现在把谁认作我,你既然那么喜欢我,还给我做好吃的王八,我可不能叫你走歪路!
说完,聂珵只觉血糊糊的手腕都不再那么疼一般,左手指尖迅速动了动,便牵动阎罗丝给秦匪风缠个结实,往自己并不宽厚的肩膀一扛。
再不多留,他兴许还能追上晏宁。
第95章 “大哥!”“娘子!”
聂珵出了密室时,意外发现,原来这密室,就在贺家堡——贺江隐的房间下面。
想来贺江隐那两年确实小心翼翼,若非他实在不能脱身,绝不会冒险找人来照顾他。
眼前又浮现冯富贵那张天真的脸,聂珵虽最初便隐约察觉她不似寻常少女般心思单纯,却也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与杀人无数的幕后黑手联系起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向贺江隐复仇。
不敢想象冯富贵会如何待贺江隐,聂珵一路匆匆自贺家堡出来,意外这里与十二年前几乎毫无差别之余,却也没想到晏宁并未布置任何人手阻拦,当真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而要说聂珵打算如何找到晏宁,自然是——
“小贺!”
随着一声叫喊,前方一个金闪闪的小豆子飞快地蹿过来,聂珵激动地一把给它捧在怀里。
他那时被禁军控制不能动弹,第一反应便强行叫蠢蠢欲动的骚虫子逃开,只准远远跟着自己,若自己实在脱不了身,它再想办法搭救也不迟。不然万一晏宁想起它,将它也给缴了,可就真的山穷水尽了。
所以它一直躲在这贺家堡附近,必然也可知晓晏宁的动向。
果然,骚虫子在聂珵掌心快乐地翻个跟头,不等聂珵开口,便愈发心有灵犀地晃悠两下粉嘟嘟的触角,朝西南方向一指。
只不过它指完了,金豆眼又往下一骨碌,凶巴巴地瞪了瞪横在地上的秦匪风。
这傻子抢走主人的宠爱,还惹主人难过,它方才全都感觉到了!
于是追到林中一处岔路,趁聂珵仔细搜寻晏宁踪迹之时,骚虫子到底憋不住了,极为气愤地金翅一扇,刹那间阴风扫过,窸窸窣窣的动静自周围迅速传开。
聂珵听着这熟悉的响动下意识头皮一麻,随即抬头,便见上空骤然现出的漫天飞虫——
卧槽???
就在漫天飞虫冲向秦匪风的瞬间,“鹅”的一声。
聂珵腿脚发软地瘫倒在地。
骚虫子就翻了车了。
最后还是上半身被捆成蚕蛹的秦匪风费力蹭到聂珵跟前,姿势别扭地跪起来,犹豫半天才低下头,试探地,往聂珵微张的嘴里吹了口气。
“……”
并未晕过去的聂珵就从失神中转了两下眼珠,顾不上高兴,眸色一凛,翻身将他方才盯了许久的半块玉佩自树根底捡起来。
——是贺江隐被封为四方御主时,御赐的麒麟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