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方才便看不见他。
场内其他人自然也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且听到那统领喊出“九殿下”字眼,面色皆是一变,似才从错乱中回过几丝理智。
“敢问军爷,我等在此围剿十二年前的魔头贺云裳,从未见过什么殿下,怎得要兴师动众围攻我等?”一派长老忍不住上前开口,“军爷又为何要护下那魔头?口口声声称他为九殿下?”
“嗤,”对方立刻粗声驳道,“你们伙同贺云裳谋害九皇子,现已证据确凿,哪里来的宵小还敢狡辩!”
说罢,那统领又转向贺江隐:“贺江隐,你若再不放手,贺家堡几百人全部要与你陪葬!”
“贺御主!”人群中有声音紧随响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手上之人,真的是……九皇子!?”
“哈……”
尽显嘲讽的笑声突然自贺江隐身前传来,兴许是迫于贺江隐猛然收紧的掌心,晏宁声音嘶哑道:“你们被耍了一道,还一口一个贺御主的叫他,真让人大开眼见。”
说着,晏宁干脆将眼罩摘下,一双完好的杏目带着与此时气氛极为不符的笑意,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下,又抬手朝聂珵一指。
“他,才是贺云裳呐。”
“……”
空气刹那凝固。
聂珵对那一道道接连投向自己的熟悉目光视若无睹,他只是皱眉紧盯贺江隐,不敢去想他如此举动过后,结果是什么。
他虽还没能释怀十二年前贺江隐的所做所为,但他现下眼见贺江隐动用最下之策,确实整颗心都悬起来,被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笼罩。
而贺江隐不待众人继续质问下去,终是对着那禁军统领沉声开口。
“今日之事,皆由我一人谋划,放了其他人,我自束手就擒,不会伤及……九皇子分毫。”
贺江隐不经意间的停顿过后,晏宁眼底原本乖张的笑意倏忽停滞,随即很快又被阴鸷取代。
聂珵却是彻底心凉,心凉贺江隐摆明没有给他自己留有退路。
他这是不想活命了?
“大胆——”
“好啊。”
却不想,那统领与晏宁同时回应道。
“殿下?”禁军统领讶然反问。
贺江隐显然也是未曾料到,紧扣晏宁喉咙的手掌稍微松动。
“其他人我倒并非不能放,”晏宁哼笑着,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贺云裳……得留下。”
贺江隐便又僵在原地。
“我这要求,不过分吧?”晏宁抬眼扫过明显心思活络起来的众人,脆生生说着,“这贺云裳——哦如今投在问擎门下,改名为聂珵了。”
故意提到聂又玄,晏宁笑了笑:“聂掌门一向善恶分明,想来是不知情吧?”
“不知情者无罪,”晏宁自顾说道,“我念你们都是被贺江隐诓骗才落至于此,不与你们计较也罢,只是这聂珵,自是再留不得。我便替你们将他一并带回去,你们可有异议?”
“……”
众派议论声逐渐响起,态度已显而易见。
“怎么?”而见贺江隐迟迟未有言语,晏宁再次开口,字字清晰,“我已经退到如此地步,你这四方御主,还是要为了你弟弟一人性命,不顾众人死活不成?”
“那你大可动手杀了我,大不了,今日所有人都死在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