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泠估计是感受到来自不明方向的压迫,只慌忙摆手:“不是的,那个,这件事也是阿游过于顽劣,你不要与他计较。”
聂珵懵了:“啥意思?”
九方泠面露难色,就见九方游语气不耐烦道:“那傻子的三尸蛊,在他第二次发作后就死了,被他左眼里那只残存的蛊王杀死了。”
“……”
“你就是不喝那碗引蛊汤帮他吸出来,顶多再过一两个时辰,他也能醒过来。”
九方游说完,目光投向聂珵身后从方才就开始陷入沉思的秦匪风,又冷笑一声:“他模样看着慘,倒是白白捡了个便宜——”
“阿游。”
九方泠皱眉,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聂珵却自然不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他眼下满脑子都是,他妈的九方游压根就没有救过秦匪风!那他当初答应做他娘子的话,也可以完全不作数了!
“聂小道长放心,”九方泠见聂珵脸色有所改善,“你与阿游的婚约纯属玩闹,日后绝不会再提起。”
聂珵下意识点头,不过一愣,又想到之前九方游说起的续命蛊。
如果没有续命蛊,这九方泠,真的会死吗?
而不待聂珵仔细考虑,沉思已久的秦匪风突然起身。
只见他似恍然般想通什么,指指九方泠,又指指自己,对聂珵道:“聂珵是侄媳妇,那他是我,叔叔。”
“……”
聂珵呆呆瞪他半晌,刚想说你可真聪明呐这么扯犊子的人物关系都被你看出来了。
却是心间突地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钻进去般,痛得他一刹那面色苍白,对着秦匪风的嘴张了张,便一低头,呕出一口黑红的血。
“聂珵?”
秦匪风木讷地伸手抱住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浑身绷紧。
一直沉默听几人对话的贺江隐此刻也猛地上前,从秦匪风怀中强行拽过聂珵的手,搭在他不断颤抖的腕上。
然而贺江隐眉头紧锁,显然也未能迅速瞧出蹊跷。
聂珵意识倒是清醒,他眼见贺江隐情急下自掌间输送真气企图替他缓解疼痛,蓦地想起当时在客栈,他真气凝印被贺江隐剥离后的三日。
原来昏迷中每每将他从深渊拉回的那股暖流,竟是真实存在的。
他醒来还曾以为聂尘光暗恋自己,现下看来——
“你……是不是暗恋我?”
同样的话,他又一次送给了贺江隐。
贺江隐动作一顿,惊觉自己似乎暴露什么的同时,也万万没想到聂珵居然还有心思想这有的没的。
“不过我可没有受虐倾向,你要不换个人,我看那个……曲卓就不错,长了张我看见就想揍的脸,你去喜欢他,尽情虐他,你爽他也爽,我也爽。”
看来暂时没什么大碍。
贺江隐被聂珵“叭叭”的小嘴念得停了手,恢复一贯镇定起身。
聂珵心间急促的异痛感果真逐渐平息,他拍拍仍不肯放松丝毫,正生硬擦去他嘴角黑血的秦匪风:“傻子,我没事的——”
话音未落,这次猝然拉住他手的,却是九方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