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丘之貉!”只听紫衣女子愤然啐了一口,“这样惺惺作态给谁看!恶心!”
“我们就成全你,把你们一起带回去祭天,为十二年前沉鱼山庄和今日段家无辜的亡灵超度!”
说着,她便要一把扯起秦匪风。
秦匪风被突然强行从聂珵身前拉开,下意识剧烈挣扎,不管不顾地扭头一口咬在她的手背,那女子吃痛,一掌重重落在秦匪风的身后。
秦匪风被一掌打得跪趴在聂珵的身上,张口便又有血吐出来。
而他却像没有知觉一样,稍微拱起身,视线紧紧锁着聂珵,低声叨叨道:“聂珵不会死……”
我没死啊,你快摸摸我的心跳。然后你躲一躲,求你了!
聂珵急得快要哭了,这种眼睁睁看着秦匪风被人欺辱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竟宛如割了他的心一般难受。他在无心台那十年曾一度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他失了心,他没有记忆,可自从遇到秦匪风,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牵引着,就连他几次与他置气,那种从未体会过的悸动也让他觉得自己终于像一个完整的人。
然后他便觉得脸上一热,居然是秦匪风的独眼里先掉下泪来。
吧嗒吧嗒,就见他就六神无主地捧着聂珵的脸,由着一连串的热泪滴落。
一股压抑的酸涩蓦地渗透聂珵的四肢百骸,聂珵只觉得脑中一阵熟稔的抽痛,不知怎么,他似乎回到他重伤初时,那时他也不能动,不能说,甚至不能看,连意识都是模糊的。不过貌似也有人握着他的手,温热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对他说:“日后我若有幸能找到你,定然千方百计护你,再不让你孑立无依。”
那时沉着深情的语气,他如今在哪里也听到过。
他是谁?
聂珵努力想要问清楚,却遽然间,又被一声绝望眦裂的怒吼声拉回现实。
只见秦匪风已经起身,聂珵余光中,只能看到他微微起伏的背影,接着他便一头朝那女子撞了过去。
“你杀了聂珵!”
聂珵闻言心惊,秦匪风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样误会下去激怒了他们,吃亏的只会是秦匪风。
“唔!”
结果出乎意料的,这一声痛呼尖细娇柔,竟分明是那女子?
这、这傻子怎么做到的?
聂珵看不见那边的情形,只能心急如焚地听着乍然混乱的响动。
“沈息!”那女子似乎被秦匪风步步紧逼,气急败坏地喊道,“你别看了!他疯了!”
沈息?那眼角有贪狼刦的男子叫沈息?
聂珵听这名字一愣,一瞬间与脑海中某个少年的清脆喊声重叠,很快又消逝。
然后他仔细听去,却是在错杂中听到一声轻笑,那叫沈息的男子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不要被他吓得自乱阵脚,他不过是被激发了潜意识里残留的身法,眼下能与你抗衡,全凭对你的恨意。”
“他恨我?他凭什么!”那女子听完沈息一番话,显然又底气强硬起来。
果真,片刻便扳回了局势。
聂珵就揪心地听着秦匪风一声声闷哼,心说你个傻子服个软啊,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不能这样糟践自己性命,你是想我死不瞑目吗?
而心下钝痛间,耳边的打斗声却是戛然而止。
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那女子暂时停下手,只剩秦匪风粗重的喘息以及挣扎声,想来是被他们强行制住。
“他这瞎眼……”
半晌,才听那女子似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