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珵这回被问住了,什么关系?他和秦匪风,是什么关系?
而不等他捋清思路,九方游又一声嗤笑传过来。
“别告诉我说,你真把他当个傻儿子养。”
聂珵闻言愣住。
愣完了他就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
就是这样!
“你说的没错,我应该,就是像他爹一样爱他护他,”只见聂珵一双眼睛瞪得清明锃亮,一字一顿道,“爹救儿子,天经地义。”
说完,聂珵好像自己也一下豁然开朗。
是了,这就是父爱吧?要不然他没心没肺了十来年,怎么可能三番五次为了一个傻子连性命都不顾了?
本来他还想不通自己对秦匪风尤为特别的占有欲源自哪里,现下一想,不管是秦匪风迷糊中念叨贺云裳的名字,还是恢复神智时那样冷漠待自己,自己之所以觉得难受,心中委屈,担心他总有一天会离开,其实都是因为,自己早就把他当成有骨肉之情的,儿子!
这个儿子又高又大,可他的心智分明也才几岁,自己辛苦给他从垃圾堆捡回来,收拾得人模狗样,当然要宝贝起来不能被别人轻易抢走!
而眼下,自己也务必要负起责任来,给秦匪风吸蛊虫这个活,只能自己来做!
这样一解释,果真什么都通了!
聂珵把近日来几次莫名其妙的情绪仔细琢磨个遍,忽然觉得思路明晰许多,头脑仿佛也恢复了以往的灵活。
他就看着被自己刚才一番话惊到有些哑口无言的九方游,心想这死娘炮之前说自己身子骨比较特别,所以要自己做他娘子,怎么听好像都有古怪,再联想他九方一族的操行,该不是——该不是要把自己炼成什么恶心的虫子,然后逼自己给他生一堆小虫子!?
他可不能坐以待毙。
聂珵就眼珠一转,开口道:“再者说,我们这里可是讲究礼仪的,你还没有跟我正式拜堂成亲,我怎么能算你娘子呢?”
九方游闻言眉毛一挑:“这好办,那我们现在就拜堂?”
“可以。不过按照我们的习俗,拜堂成亲的时候,堂中需要有家中长辈,你现在有长辈吗?”聂珵语气故作关切道。
九方游却似乎突然陷入沉思,半晌垂下眼:“我没有父母,倒是有一个待我极好的小叔叔,但是,他失踪很久了,我此次出来,就是为了找他。”
聂珵一听心下暗暗放松,就神色真诚地叹了口气:“那等你找到他,我们便即刻成亲。”
“……”
九方游明显还沉浸在对他小叔叔的系念中,一时没有搭话。
聂珵保持乖巧的坐姿,耐心等他答允。
结果九方游突然抬头,竟是冷笑一声:“我说,你其实是反悔了吧?”
聂珵卡壳。
便听九方游继续道:“你们这里不是还有一种说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你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我最多再给你一日时间,等救活你的傻儿子,我们立刻拜堂,你敢耍花样,我不介意再让你了解一下比三尸蛊更有意思的小可爱呦。”
“……”
聂珵眼看这死娘炮带着一脸渗人的笑说完,指尖点了点桌上的药碗,抬起屁股走人。忍不住迟疑——
小可爱!?
他管啥玩意叫小可爱!?
然后聂珵尽量忽略自己仿佛成了一个被强抢的民男一般的诡异感,纳闷这年头断袖咋还扎堆呢,一边把桌上的药碗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