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潋充耳不闻,拖着刺客绕着迦楼罗和照夜画圈。他的速度极快,轻盈得像一只矫健的狸猫,竟然没有人可以跟上他的步伐。
沈问行看了纳闷,道:“他在干什么啊?”
沈玦目光追随着夏侯潋的身影,低声道:“他在布阵,睁大眼睛,仔细看地上。”
沈问行忙揉揉眼睛,月光下,山道上伏尸遍野,鲜血反射着艳丽的光。在尸体和鲜血的缝隙中,隐隐流淌着另一种光泽,这光泽纵横交错,犹如蛛丝遍布满地,隐藏着渗透骨髓的杀机。沈问行瞪大双眼,有一个答案即将脱口而出。
沈玦道:“当年,他就是用这一招杀了弑心。”
沈问行望向杀场中央,照夜正牵引着迦楼罗缓慢地接近趴伏的丝网中心。
“现在他要用同样的一招,”沈玦一字一句地说道,“杀迦楼罗!”
刀光四溅,寒如霜雪!照夜斩下雷霆万钧的一击,迦楼罗举刀格住斩击。男人和傀儡刀对刀,脸对脸,傀儡没有表情,漆黑的眼洞里黑黝黝的一片,却更加让人觉得森寒刺骨。这傀儡以陨铁炼制的精钢打造,刀枪不入,迦楼罗的刀竟然不能伤其分毫。他格着刀沉沉地呼吸,身边掠过数道劲风,那是夏侯潋拖着刺客飞奔。
他和傀儡角着力,精钢傀儡的力量极大,他的刀在角力中颤抖,刀刃反射着凄冷的月光在地上晃动不休。牵机丝猛地一颤,照夜忽然松了力,他的刀劈在照夜头顶,而下一刻,他听见下方响起刀刃破风的声音,恍如一只毒蛇忽然从黑暗中现身,口中吐着毒信。
他猛然一惊,迅速后退。退后的瞬间他看见了藏在照夜腿下的那把刀,原本是女人小腿的部分被夏侯潋换成了短刀,裙裾遮盖了照夜的小腿,没有人发觉这藏在裙下的杀机。现在它随着照夜屈膝而亮出裙裾,在月下流淌着冷厉又灿烂的光芒。
闪躲地太慢,刀刃在他胸前划出一道淋漓的伤口。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低下头看鲜血滴在自己的掌心。
与此同时,沈玦轻声道:“进圈了。”
沈问行悚然一惊,死死咬紧牙关。明月抱紧玉姐儿,不敢看接下来血肉分离的惨状。
夏侯潋向后翻身一跃,落在沈玦身前,“少爷,没事吧。”
“无碍。”沈玦说。
“抱头鼠窜的胆小鬼,”刺客们冷笑,“东厂的阉狗就这副德行?”
夏侯潋低低一笑,对身后的沈玦道:“少爷,请你看烟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