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死了!娘娘被刺杀了!”
羽林卫悚然一惊。
仿佛得了号令一般,所有刺客撤刀回退,向着四面八方翻墙逃离,如潮水四泄。与此同时,救兵赶到,向刺客们放出弩箭。女人攻势快了一倍,每一击都如同雷霆,刀势凛冽,密不透风,司徒谨根本无力支撑。
原来方才勉强的势均力敌不过是假象,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不过在吸引他的注意罢了。
他身上连中了好几刀,女人并不恋战,砍翻拦路的几个人之后顺着槐树爬上宫殿的屋檐。兵士的弩箭追在她的身后,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不断变换路线,所有弩箭都射了空。转眼之间,女人便失去了踪影。
“剖腹取子!剖腹取子!小皇子还有救!”滚在廊下的太医如梦初醒,从地上爬起来,拽着老太医奔进屋子。掀开帘子一看,却见红色床幔之间,贵妃冰冷的尸体上,一根极细的吹箭钉在她的肚皮上面,以吹箭为圆心,黑色脉络犹如爬虫一般布满了一半的皮肤。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沈玦从睡梦中醒来,夏侯潋睡得很不安分,老是动弹。沈玦睡得浅,这一晚上被吵醒了许多次。
沈玦摸了摸夏侯潋的手臂,被烫得缩手,连忙支起身探向他的额头,摸到满手的虚汗。
“夏侯潋!”沈玦轻轻摇了摇他。
夏侯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气若游丝地说道:“好难受。”
沈玦用布沾上水,盖在夏侯潋的额头上,道:“我去太医署给你弄点药,你等着别动。”
夏侯潋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闭上眼。
沈玦穿上衣服跑了出去,夜色如墨,宫殿矗立在黑暗里,像空中的虚影。长街迢迢伸进黑夜,沈玦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啪啪的响。不知道为什么,四处都没有人似的,一个卫士也没有看见。沈玦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觉得压抑。
到了太医署,大门敞着,地上药材散了一堆,宫女太监太医都没有见着。沈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疑惑,匆匆在柜子里翻找出金疮药和退烧的草药包,揣进怀里。刚想出门,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黑衣刺客飞奔过来,沈玦悚然一惊,忙转身躲在门后,他们沙哑的嗓音若隐若现地传来。
“头儿,咱们不去找找夏侯潋那小子么?”
“找什么找,那臭小子没找着先朝皇宫地图,咱们安然撤退都是难事,自顾尚且不暇,哪用空理他?贵妃已死,咱们的本分尽了,夏侯潋那小子,任他自生自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