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文人雅集,就算拿来发挥,顶多说官员不许嫖妓,罚个俸禄什么的。不过……阉竖向来心胸狭窄,往大了说,扣个懈惰渎职的帽子也说不定。”
夏侯潋松了口气,那这么看来谢秉风没什么事儿,不用操心。
谢惊澜却发问了:“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啥,我就瞎问问,万一我以后拣了个官当当也得结个党找靠山呢?”夏侯潋瞎扯。
“嘁,死了这条心吧,你连秀才都考不上。不过你四肢发达,说不定能捞个衙役当当。”
夏侯潋没有回话,屋子忽然静了下来,月亮移出云雾,月光照进了屋里。
“喂,少爷,那将来你会不会投靠阉党?”夏侯潋侧过身,看向谢惊澜。
谢惊澜愣了愣,说道:“老师说‘世道多艰,心贵存善’,我自然不会当阉竖的走狗。最多,阉人乱朝的时候我外放为官,保一方安宁,阉乱平息之后我再回朝,匡扶社稷安康。”
“万一你遇见窘境,别无选择呢?”
“生死有命,我决定不了生死,至少能决定我要走的路。”
还想说些什么,一撇头,发现那边的夏侯潋已经没了反应,只能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声。
竟然睡着了。
谢惊澜翻了个身,望着夏侯潋安详的睡颜,月光透过窗户纸打在他细瓷般的脸颊上,镀上一层流光。他盯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也沉沉睡去。
第11章 木叶萧
最冷的时候过去了,天渐渐转暖,偶尔能听见鸟啼了。戴圣言玩心大起,带着谢惊澜和夏侯潋满城乱转,学堂今日设在夫子庙,明日设在石头城,后日又改在了乌衣巷。
谢惊澜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的清明郊外踏青没去过几回,中元节沿河放花灯更没有他的份。如今被戴圣言带着四处跑,短短几日饱览了金陵的湖光山色,往日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心情明丽不少。
有戴圣言护着,再加上夏侯潋那个成日嘻嘻哈哈的常伴身侧,谢惊澜开朗了不少。戴圣言看在眼里,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