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都一样。”夏侯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至于我爹,唉,我也调查了很久我爹到底是谁。我觉得吧,我爹可能是个江湖大侠,毕竟按我娘的性子,总不会喜欢上一个白面书生吧。他迟早有一天会骑着马来接我和我娘的,到时候咱们就浪迹江湖,逍遥快活。”
有的时候,不明真相反倒能存有希望。像谢惊澜,亲娘是他自己送的葬,亲爹也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他不可能会有什么江湖大侠爹,飞天大盗娘。
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夏侯潋的江湖大侠爹也只是水中泡沫罢了,用针一戳,就会忽悠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你娘现在在哪,她为何把你卖给人伢子?”
“我娘接了一个买卖,去了西域,临走之前把我托付给我叔叔,我叔叔嫌我碍事,就把我卖了,他说等我娘回来了,就把我买回去。”
“……”这都是什么一家子。
谢惊澜忽然觉得夏侯潋能完好无缺地长到这么大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但是我叔说,我们这行是赌命的买卖,山上的同行没人能活过四十岁。这次去西域,折了两个前辈,也不知道我娘能不能平安回来。”
“这么凶险?既然这样,为何要接下这笔买卖?”
夏侯潋不想深入解释,遮三瞒四地说道:“唉,干我们这行的,受人胁迫,身不由己,我们有个老大,不照做会被他弄死的。”
谢惊澜听得不明不白,好在他不是刨根问底的人,看夏侯潋这模样,也猜出这是他们的秘辛,不便多说,只好笨拙地安慰:“没事的,你娘那么厉害,肯定能平安回来接你。”
夏侯潋草草应了一声。
段叔说西域凶险难测,但他固执地认为他娘天下无敌。并不是因为他真的相信他娘的实力,而是因为他不愿意深想。
一时无话,夏侯潋酒有点上头,脸红通通的,扭头瞧谢惊澜,他眉头微皱,神情有些落寞。
夏侯潋凑过去,搂住谢惊澜,笑嘻嘻地道:“怎么,舍不得爷呀?放心,爷会隔三岔五来看你的!咱们是好兄弟嘛!”
谢惊澜撇过头,哼道:“谁是你好兄弟,你是我的书童,是我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