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救你了。你别怕。”萧海天颤抖着声音安慰对方,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背叛这个男人的是自己,如今来救他的也是自己,一切看来,还真是可笑啊。
很快,闻讯赶来的李参将就怒气冲冲带人围了上来。
他怒瞪着囚笼里的邵庭芝,转头盯住面色淡然的陆逸云,怒道,“国师大人,你已带走了越星河,莫非还要带走邵庭芝?到时候你让我拿什么给陛下交差!”
“将军息怒,我并非要带走邵庭芝。只不过你这样放纵手下折磨他,只怕他还没到国都便得一命归西,到时候,我才是看你拿什么给陛下交待。我今日来此,只是想替你暂时看押这个重要的犯人,待日后到了国都,自然会将人犯一并转交给你,不令你为难。”
陆逸云平淡地解释道,那双淡墨色的眼里有着一种不容人反驳的威慑力。
李参将捏着自己腰间的剑柄,气得牙龈紧咬,他又看了眼陆逸云身后那几名太阳穴高高突起的紫衣高手,深知自己手下虽众,但是要对付风华谷的高手恐怕是没有胜算。而且自从陆逸云回归风华谷之后,外界都传说中他功力大有长进,也不知这个当年便惊艳天下的绝世高手如今到底又变得多么厉害。
况且名义上来说,陆逸云如今乃是天子御封国师,身份地位都远非自己可比,若对方以此事上告自己,只怕会惹来大大麻烦。
“好吧,既然国师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卑职便将此人暂时交托给你吧。不过待日后返程国都,还请国师务必将墨衣教那两个首恶元凶一并交出才好!”李参将狠狠地说道。
“自然。”
虽然心里并没有想好是否真要将越星河交出去,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陆逸云点了点头,随即便让紫衣卫打开囚车的牢门,将邵庭芝拖了出来。
萧海天亲自替邵庭芝取掉了口中那个巨大的口球,然后脱了外袍给对方披上。
邵庭芝虚弱地看了萧海天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的陆逸云。
不管他还爱不爱越星河,他都恨着这个男人,要不是这个男人,越星河不会受那十多年的囚禁之苦,墨衣教更不会招来覆灭之货!
“呵……陆谷主,真是风水轮流转,咱们又见面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邵庭芝你也该晓得这个道理。”陆逸云无意与他耍嘴皮子,可也不能任由对方如此嚣张。
邵庭芝仰头一笑,本是站也站不稳的他一下显得来了精神。
那双漂亮的眼在扫向陆逸云的同时染上了几分恶毒之色。
“哈哈哈!陆逸云,我邵庭芝不亏!当初你在墨衣教里被我们耍得像个畜牲似的,比我现在要惨上十倍!真亏了你还能这么趾高气扬地站在这里,要是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陆逸云到底在墨衣教遭遇了什么,风华谷中除了替他检查过身体外的狄兰生外,还无人知晓。
就连关在墨衣教之中的萧海天也不曾知道,但是他明白,身为谷主的陆逸云所遭遇的酷刑与折磨肯定要比自己厉害得多,而他自认为自己已算是受尽了世间所有的痛苦折磨,四肢被废,便连身为男子的尊严也被另一个男人夺去……他简直不敢去想墨衣教中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怎么折磨陆逸云,而那么恨陆逸云的邵庭芝又怎么会放过对方。
一想到自己居然还求陆逸云救邵庭芝,萧海天的心里此时才忍不住涌起一阵愧恨。
“谷主,你……”
陆逸云面色未变,早在刑台上,他那颗心已是被越星河伤得破碎不堪,如今邵庭芝再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更感痛苦。
而他活着,也不仅仅是为了要报复谁,仅仅是他身上的责任尚未完结。
“你留口气吧,路程还远。”陆逸云对邵庭芝轻轻一笑,随即便率先转身离去。
陆逸云回到马车之时,例行的午饭已经送了过来,依旧是一碗装着馒头萝卜干,一碗装着丰盛的饭菜。
陆逸云躬身进了车厢,对还留在车厢里看守越星河的侍从说道,“辛苦你了,出去吧。”
那侍从赶紧向陆逸云行了个礼,随即说道,“回禀谷主,方才他说有些不舒服。”
陆逸云皱了皱眉,还是屏退了侍从。
他跪坐到软榻旁边,对眉头紧锁的越星河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越星河听到陆逸云的声音,这才睁开眼说道,“我……我想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