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管如何,现在霍朗是皇帝,那霍风纵然巧舌如簧,也难改事实!我们风华谷私放朝廷钦犯,总要落人口实的!日后朝廷若追究起来,谁能承担这责任?!”虽然严墨已是谷主,可余九信仍将对方视作晚辈,急怒之下,言语之间也少了许多规矩。
“呵呵。这就不必余叔叔担心了。再说了,我也没想过要效力霍朗的朝廷,良禽择木而栖,我们风华谷也是该趁这时间重振雄风了。因为义父一事,天下人对我们已是诸多质疑,此时,正是我们重新确立正道魁首位置的最佳时机。霍朗小儿,怎能与深谋远虑的北地王以及雄才大略的淮南王相比,我们若是还傻傻地帮他,这才是自寻死路呢。”
严墨冷眼一转,重重地搁下了酒杯。
余九信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严墨在进谷之后表现出的乖巧隐忍莫不是都是装的!
对方这样子应该是与那谋反的北地王早有勾连,不然怎会突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
而在陆逸云执掌风华谷之时,他们一直都忠君奉公,即便明知皇帝或是官府的所作所为有所偏颇,仍是不折不扣地执行朝廷的命令,就像之前关押霍青一般。
因为江湖再大,也大不过天下,大不过朝廷。
他们绝不能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将风华谷百年基业尽毁。
即便是陆逸云也不能!
“严墨,我看你这谷主之位是不想坐了!这等大事,你竟敢私下决定,而不与我等商量!你以为你是谁?!”
余九信勃然大怒,冲着严墨便是一通大吼。
“呵呵,这谷主之位乃是你们这帮自诩风华谷元老的人亲自选定的。莫不成还是我偷来的?余九信,我也告诉你,往昔陆逸云让着你,我可不会让着你。”严墨缓缓起身,手一抬便是一掌拍出,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苦练陆逸云交出来的谷主方能修炼的潇湘谱,已是略有小成。
余九信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胸口猝不及防地便中了一掌。
“你……你这小子!你回风华谷来到底想要干嘛?!”余九信喷出一口血,跌倒在地,一时挣扎难起。
严墨听他这么问,突然仰头一声狂笑,声音一沉,面色也变得极为阴郁。
他转头盯着余九信,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啊,我回到这个我最讨厌的地方来干嘛呢?当然是……毁了它。你也真有脸自诩正道,你背地里折磨陆逸云的手段,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呵呵,不过也好,我毕竟名义上是他义子,直接对他出手还真是不方便呢,真是得亏有了你这个蠢货帮我出气。当年我父亲为了风华谷为了所谓的正道战死,可他这个结拜兄弟居然堂而皇之的包庇凶手,坐享风华谷谷主赫赫名声。我这次回来,一是要毁了陆逸云,二则要毁了他心中那个虚伪的风华谷。真是多谢你帮忙,要不然单凭我的力量想要整垮陆逸云或许还得花上不少时间。接下来,搞垮风华谷就交给我一人吧。我要让这里洗尽虚伪,回归最本真的模样,那时候,你会看到的,什么才叫正道!哈哈哈哈!”
霍风的叛军与霍朗的正统军很快就在正面战场兵戎相见,双方为了自己的利益,都是一副奋不顾身的样子,一时间,倒也难分胜负。
月上中天,身披厚裘的霍青仍坐在中军大帐之中。
他的周围皆是霍风属下干将,众人都知晓这位淮南王昔日威震关外的赫赫声名,所以在此征战之际纷纷前来向他讨教一二。
“此次霍朗属下领兵的乃是老将常思天,他擅长奇袭,诸位将军可要严守各寨,做好提防。”
霍青轻轻咳嗽了几声,随身伺候他的小童立即端上了一杯茶水,众将也察觉天色已晚,自知不便再继续叨扰耽误对方休息,这才纷纷告退。
众将刚刚退出没一会儿,刚巡视了一圈军营的霍风又翩然进了大帐。
他看见正在低头闷咳的霍青,轻轻皱了下眉,随即换上副温和的笑容坐了过去。
“早点休息吧。我手下强将众多,还用不着你淮南王亲自出马。”
霍青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角,对霍风说道,“多谢皇叔关心,只是霍朗并非你想的那么好对付的。要不然当年我也不会在如日中天之时被他害得这么惨了。”
“哈哈,你无需过于担心,为了今日皇叔早就筹谋布画好了一切,不久之后,霍朗就会真地焦头烂额了。”
看着霍风爽朗的笑容,霍青的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忧虑之色,他能从风华谷顺利地出来,其实也知晓了对方所要动用的另一股势力,那样的话,对霍朗来说,可谓腹背受敌,实在是极为不利。
越星河因为忙于修炼问天决,又觉如今情势复杂,已非隔绝人世十三年的自己可以轻易掌握,干脆将手中大权继续交托给了邵庭芝,由他全权负责墨衣教为北地军助力之事。
不过面对陆逸云,他仍是只字未提,只将对方软禁在自己的住所,每日悉心照顾,将外面世界的风暴彻底隔绝。
白天的时候,越星河一般会在密室闭关修炼问天决,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陆逸云和阿傻,以及特地被越星河派来照顾他们的十八。
阿傻对十八倒是不错,总愿意和他一起玩,可是面对陆逸云,对方仍是如在风华谷中那般对陆逸云充满了排斥。
经过这么多年,陆逸云也早不再强求,他看着阿傻在十八的逗弄下乐呵呵地咧嘴大笑,心里也满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