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低声道:“南疆也过。”只是,他自己从来没经历过春节,更没经历过这些。
苏云舒偏头看向沈墨,“今年我想和你一起过年。你无家可归,我有家不能归,两个孤家寡人刚好凑在一起,到时候我们去找花离轩,在他们寒剑山庄蹭吃蹭喝,烦死他。”
沈墨深深地看着苏云舒,说:“好。”
苏云舒笑了几声,“你脾气真好。”
这话,南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对他说,沈墨趁着夜色浓重,微微扬起了唇角。
苏云舒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沈墨“嗯”了一声。
苏云舒缓缓开口:“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领回来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卖身葬父进了青楼,青楼的人经常毒打她,有一次她跑到街上被我爹撞见,给她赎了身。我小时候调皮捣蛋,无恶不作,只有她不怕我,每次我犯错,她就拧我耳朵,她那手劲大的要死,我对她拳打脚踢,可惜她手长脚长,我总也够不到她。后来,我爹安插在无名城的眼睛死了,没人补位。她总觉得欠我家一个大人情,便毛遂自荐地去了,为此她还学了好长时间的媚术,白浪费了她那一身蛮力。也是那时,我爹给她赐名,云仙。苏云仙,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是我姐姐?”
沈墨沉声问:“你担心她?”
苏云舒没回答,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她走的时候对我说,她本来就是从青楼来的,也该回青楼里去,这是命。但是这次不同,她心里有了责任,她知道她那是在保护她的家人。”
苏云舒越说声音越小,慢慢的竟倒靠在沈墨身上,沈墨帮他把衣服拉好,半搂住他的肩,让他睡的舒服些。
沈墨看向越下越大的雪,静坐发呆。
第二天,苏云舒睡醒,发现自己在一家茶楼里,迷迷糊糊地看向沈墨,沈墨却一脸精神的品了口茶。
苏云舒哼唧着说:“你怎么小气地连个客栈都不住?”
沈墨瞥他一眼,没说话。
桌上摆好了一些吃食,苏云舒正吃着,就听茶楼里说书的那人一拍惊堂木,喝道:“只见那白阙公子身型变长,又长了两只手来,生生拔出一棵大树便往贼人身上扔去,其余几人都吓得落荒而逃!”
苏云舒刚喝的一口茶“噗”地一声喷出去,呛得他咳嗽不止,沈墨体谅地轻轻拍打他的背。苏云舒缓过来以后小声责怪:“这谁写的话本?我都快变成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