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霖眨眨眼,「那你若是一辈子想不起来,这一辈子都不成亲了?」
江苇笑道:「那也未必,若过个五六年还记不起来,又有合心思的,成个家也好。」
莫霖上下左右打量他一遍,嘿嘿一乐,「说到底,还是那卢家姑娘没对你心思?那你到底喜欢甚么样的姑娘?说来听听,回头我跟爹说,叫媒婆有那好的再来说与你。」
江苇不答反问,「且莫说我,我只问你,那李妈妈今日来只问了我不成?便没给你说一门好亲?」
莫霖自在铺子里帮忙起,街坊四邻便都晓得了他这是要子承父业,莫家人口少,门风清正,守着个医馆,每日进项不少,过的是富裕日子,莫霖又生得好看,早有不少人家前来打听,前几年是给莫恒说媒,今年起却是捎带上了他,上门的媒婆光江苇见过的便不下三五个,这时便拿出来打趣。
莫霖脸皮一红,「有是有,那姑娘我也认识,生得是不错,就是胖了些,不过我爹说先不急着应下,再等两年,说不得有更好的。」
江苇眉毛一挑,促狭道:「胖点有甚不好,胖是福气,不光冬天抱着暖和,睡在一起,比那瘦的可舒坦得多。」
莫霖不明其意,好奇问,「如何胖的就比瘦的舒坦?」
江苇不言语,只哈哈大笑,莫霖悻悻然道:「不说便算了,等我长到你这般大,自然也能知道。」
一面说,一面从浴桶里出来。
他皮肤白皙,身上挂着水珠,在灯光下看来便如上好白瓷,熠熠生辉,身段虽还单薄,却匀称紧致,青涩中透出勃勃生气,自有一股风韵。江苇往日里不曾留意,今日冷不防多看两眼,忽觉喉头发干,不由微微一怔,赶忙将眼光移转开来,不敢再看。
莫霖混不自觉,擦干身子穿好衣裳,招呼江苇一起把浴桶抬了出去,各自回房睡下。
中秋前一天,绵绵阴雨终是停了,露出晴空一片,莫霖一大早便张罗着过节,要去买月饼、鲜果并酒水,来寻父亲要银子,莫恒从柜上拿了二两予他,嘱咐道:「月饼去南城的张记铺子买,果子你看着办,酒水要前街醉仙居的,多买些,伙计们也要给一份才是。」
正说着,妙春堂外来了辆马车,赶车的伙计想是着急,那马车跑得颇是不慢,到了门口一时刹不住脚,险些撞着人,自车上下来个管事模样的中年汉子,跑着进了妙春堂,连声问,「莫大夫何在?莫大夫何在?」
伙计于旺正送一位主顾出门,迎面撞上来人,忙道:「我们莫大夫便在这里。」
领着那人到了柜前。
莫恒一见来人,乃是相熟的,便是定国将军府上的田大管事,往日里进府看诊,多是这位田管事招呼,此时见他急得满脑门汗,忙问,「田管事这是怎的了,可是府上有人得了急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