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下一秒叶御天嘴角微勾,伸手弹了下沈不入的脑门,笑了声,“看来你也没有蠢到底,这种事情永远不能放下一颗心,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合作伙伴永远都只是因利益,难保不会因为利益背后给你一刀,朝堂上更是如此,沈不入有这个觉悟叶御天还是很欣慰。
叶御天没有用多少力,沈不入感觉这一下是直接弹到了自己心上,那点心酸被喜悦覆盖,既然两人没有在一起,那自己是不是有机会?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呢,叶御天只是感觉徒弟的眼神突然亮了,带着灼灼生辉的热度。
“学到了?”情绪总是能感染人的,叶御天也笑了笑随意的问了句。
叶御天长得好看,见过的人都这么说,没见过的也这么说。
沈不入也读了不少书,但是每次面对叶御天就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总觉得那些因为形容别人写出来的词都不配用到师父身上。
就像现在,沈不入看着师父懒散的样子,目光带了点笑意软软的落在人身上,在烛光下几乎是魅惑人心了,跟梦里的情景奇异的重合在了一起。
想起不该想的,沈不入看着人的目光都带了热度,只能克制的移开,清了清嗓子应了声嗯。
这眼神一转就移到了房里的木桶上,在这房间里实在是过于显眼,而且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沐浴该有的湿热反倒是有些冰冷的感觉,与此同时还有清晰可闻的草药味。
这味道算不得陌生,沈不入隐约也闻到过几次,并不难闻,只是草药之类的总归让人不安心。
沈不入也是才恍然发现,哪怕他跟叶御天算是很亲近的关系,但很多关于师父的事情他都不知道,甚至可能还没有那个三娘子知道的多。
叶御天不知道徒弟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站起身来往旁边走,将面具摘下来扔进一个木架子上的小盆里。
沈不入的目光跟着人移动,他其实很少来叶御天这里,算起来这应该是第三次,他以前不敢看,自然也没发现。
不过他探究的目光没能在木盆上停留太久,像有磁铁的召唤,直接落在了叶御天脸上。
他实在是过于紧张和意外了,直接猛的站起来,撞到了坐着的凳子发出了哐当一声。
叶御天:“……”
他在短短的时间已经感受到多次无奈了,他看着沈不入慌里慌张的将凳子扶起来,“你这醉酒太厉害了吧。”
每月固定的日子叶御天会进行一次药浴,这会让他疲惫但同时也会格外温和,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调子。
这温温柔柔的调子落在沈不入耳里,可能带了他的臆想,莫名多了点撒娇性的埋怨,听得沈不入心脏的跳动一次强过一次。
“师父为什么要带面具?”沈不入讷讷的,他忽然想起师父刚才说的闻姬长得不错,觉得师父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的皮囊有多么好。
叶御天正准备在桌边坐下,闻言看了沈不入一眼,恍然才发现沈不入都快有他高了。
为什么要带面具?这个问题想问的人应该很多,但是能在叶御天面前问出来的人目前还只有沈不入一个。
沈不入在问出来的那一刻看见叶御天下意识的往面具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有些痛恨又有些宿命的恍然。
这难得的情绪让沈不入有种冲动抱一抱师父,或者把面具毁掉,他再不知道原因但是不喜欢还是看得出来的。
在两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沈不入就这么悄悄的把自己真正的拔高了——想要站在叶御天身边甚至是那个保护他的人。
对姚叔提出的建议沈不入在这一刻也心动了,也许接手‘暗’是很好的选择,又或许,他根本没得选。
只是如今多了个这么理由,成全了一点心甘情愿。
这些思绪的变化不过在悄然之间,此时沈不入坐下来想着要换一个什么话题好——师父不打算说,他自然也不能做什么。
叶御天确实不打算说,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太多,而沈不入并没有被他纳入这范围里,这是一条不知道结果需要用鲜血走出来的路。
“年后剑宗杜唐崖要给他父亲祝寿,你可要同我一起?”
沈不入看着师父眼尾的红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位置与上一次有些偏差,在这样的念头间他听见了师父的问话。
“好啊,”沈不入下意识的答道,轻快的喜悦,他正在想怎么跟师父说这件事,可是下一刻他在师父的眼神里像被冰水淋透,血液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