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血色在同一时间乍开,由上方不断撒落,竟像是血雨一般。
此声此色不知听了多久,见了多久,两人下坠的身形才算稍稍缓下。
说时迟,那时快。衍墨咬住牙,手指用力一抠,生生将右手五指扎进坚硬无比的陡滑岩壁中。
关节脱位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深深刺进了万俟向远心里。
“喀啦——喀啦——”
滚落坠下的碎石全数砸在了两人身上,但谁都没有余力去躲避。
迅速流失的内力与体力犹似催命鬼符,逼得两人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下坠的时间已经足够衍墨理清一切,万俟向远无疑是觉察到祁景筠武功高于自己,才会做出这么冒险的举动!
回音阵阵法布在无法视物的雾气中,破解与躲避无疑是痴心妄想,雾后又是阵眼所在,阵中任何响动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只要祁景筠返回,两人便是插翅难飞。
而藏身更加没有可能。要在武功高于自己之人的眼皮底下躲藏,岂不是笑话一桩?况且雾后事物又简陋得一清二白,也唯有借悬崖深渊来躲避了。
但祁景筠得武功究竟还要高到何种地步才会使身旁的人如此慌乱躲避,衍墨就揣测不出了。
原本凭借两人武功,从悬崖中攀至个安全地方并非难事,但前提是没有经过刚才那片混有醉翁草药性的白雾……
万俟向远沉默一瞬,后猛地抬头望向头顶浓密不散的白雾:“上去。”
“嗯。”衍墨答得很含糊,他自然知道要想活命就必须赶在内力与体力完全消散之前上去。可以两人现下仅剩一二成的内力,怎是说上去就能上去的。
腰上手臂的力气在渐渐松去,衍墨没有多问,直接左手一环,接替了过来,右手则还抠在山岩中。
万俟向远没有常年与毒物、药物打交道的经历,耐药性比不得衍墨,此刻倒真成了累赘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