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出去前,已经饱了七八分,这会倒真不觉得饿了。将桌上盘筷收拾出去,衍墨回来安安顺顺解开衣带,迈入刻意被摆在里间的浴桶。
要看就看,眼前人能为他做到这分,一会会儿的取乐又算什么……
挑挑眉毛,万俟向远自然很满意。半盖着锦被往床上一靠,道:“说吧。”
“是。”毫不遮拦地擦洗着身子,衍墨平静开口:“主人不许钟修与青兰姑娘说直接去逼问朱全礼,应是担心真落得猜想那般——朱家与赫逐清主仆二人有关,赫逐清主仆二人与永荆有关,而永荆……又和寒炤阁有关。”
不置可否,甚至略带赞赏,万俟向远点点头,示意正擦洗着,毫不觉难为情的人继续。
“淖水城东庙里听到的,赫逐清必定有所戒备。是以其间种种牵连若真如主人推断,便是牵一发动全身。这边逼问了朱全礼,那边阁主迟早要知道。……能在灭口之人动手前逼问出一二,且叫朱全礼无法说道出去,再好不过。”
万俟向远非是愚笨之类,听得如此,已是明白大概,“问到了?”
眼里锐芒一晃,衍墨沉下声音。“一点,只有四字‘寒烟教少……’,想来是少教主之类。”
心底咋舌,万俟向远对那一脸不甘表情不予认同。这哪里……只是一点!
“衍墨,难不成东阁死士个个如你一般,直觉准得分毫不差?”若真如此……想要夺下寒炤阁恐怕就是痴人说梦了。
咽下被这赞许引出的一点喜悦,衍墨一个白眼砸过去:“主人莫要拿属下说笑。”
若当初落入觅天殿,不知今日又会是何种景象?
暗叹着机缘命数,万俟向远不自觉地微扬嘴角。如今在,今后在,便好。旁的,计较不得那许多……
哗啦一声从浴桶里迈出,衍墨拿着布巾一点点擦干身子。极大胆的,面朝床榻而站。
眯眼默默看着,万俟向远始终不做表示。
轻灭灯盏,衍墨上了床榻,躺进被里。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那样了……
如此明显的默许,万俟向远怎会不懂?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声音放得极轻缓,“守了三个半时辰,好好歇会儿。益城那边,怕是也快了,一早起程便要马不停蹄地赶路,可没时间给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