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前的无意一瞥里,对面罩绿的山腰上横掠的绀影一闪而过,万俟向远脚下一滞,最终只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继续迈开步子……
复杂而诡异。自到达平岭以后,这五个字足以形容万俟向远与衍墨对青云派一事的认知。看似普通的江湖争夺中究竟是否隐藏阴谋?阴谋之后又是何人操控?所有的一切尽不知……
这种仿若七年前寒炤阁内环境巨变时的无力未知感,显然已经影响到万俟向远。
……
原以为沉闷气氛会一直维持到第二日,但万俟向远的心思着实让衍墨摸不着头脑。就比如现在,所谓整个客栈最好的客房里……
从浴桶里跨出去,等沉默的男人给自己擦干完身体,万俟向远一扫之前阴郁神色,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去。
“拿来。”
为难地怔了怔,衍墨非常缓慢地将手里布巾递过去。
难得保持着耐心,万俟向远又重复了一遍:“药,拿来。”
“属下确实没有对付巫蛇的药物。”不敢对向那双犀利的眸子,衍墨将头一偏,愣是装傻到低。
挑眉瞧着明明白白跟自己打起马虎眼的人,万俟向远也不愠恼,微微勾起嘴角,一副猫玩死耗子的模样,出言戏弄:“念怀楼里独有的‘问柳’,好歹一粒也能抵上一、两个时辰,难不成……已经被你偷偷吃光了?”语结音变,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下三分:“衍墨,若是让我亲自动手去拿,一会儿,我会让你把一整瓶都吃下去。”
明知真如此做的可能微乎其微,衍墨却也不想以身试法继续挑衅。闷闷低头转过身,从凳上衣物里翻出万俟向远在念怀楼里亲自塞进自己手掌的东西——一个扁圆小瓷瓶。
此时的低顺样子与白日里的精明干练形成极鲜明的对比,特别是再配上已经微起变化的薄红面色,万俟向远死死盯着,直看得下腹一热。
“主人……”想说些什么引开过于火辣的注视,只是话没准备好,就想起离阁头一日路上的事情,便也没了再开口的打算。
“怎么,这回是又饿了?还是又口渴了?”
太过直白的揶揄惹得衍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嘴唇嗫嚅半晌,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