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其实不知道,在事后又被咱们拆掉的四楼水箱之上,却早早被人另外丢了半截尸体进去。”
“那尸体就是被那伙‘卖瓜人’砍了头的张三同。”
“……”
“只是这尸体却是被丢弃着塞进了水箱,又用麻绳捆着双腿倒吊着放在里面代替了原本的水桶,因这一月里,老掌柜都让店内的人别去夜香坑,唯有那一晚,小麻子曾明肚子不适才去碰了一次那根悬挂在各层楼中的防火绳。
谁想这一拉,这无头尸体就这么倒吊着从水箱里跌了出来。”
“因曾明,阿宽和老掌柜住在不同的楼层,他们才得以一起在绳子被拉下来时候看到了‘漂浮’的张三同。”
“事后,尸体再度被楼中的防火绳借助楼上楼下的力量被抛回了四楼的水箱中,并被那些水箱里的雨水始终浸泡,这才使客栈内的人始终都没有发现‘张三同’的尸体一直就在梅香客栈中没有离开。”
大白天又是爬楼又是捞尸才找到这些东西的富察尔济这一番坐在衙门里抱手道出的真相,却是将这一切都说的明白了。
他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去换身干净衣服。
但富察尔济这人本来也不计较这些,哪怕一身不修边幅,就也先过来官府了,幸而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四个人谁都是忙的一身汗,就也谁都不嫌弃谁。
这么一来,另外半截尸体和人头西瓜案的凶手杀人的办法就已被他解决了。
可自此就还有两个疑问,那就是,这画失窃的到底又是怎么跑到梅香客栈四层的水箱里去的,而刘岑如今又在哪儿?
如今,司马准本人是在场唯一可以帮他们验证这副《清院本清明上河图》真伪,再想办法寻找到刘岑的人。
因数年来在,这名画都是就此挂在江宁督查院的。
江宁府衙受命看管此画,所以这幅画上到底有什么玄机之处,一旦丢失到底如何寻回,司马准这个捕快总领也是一清二楚的。
可说来也怪,那江宁府的捕快总领司马准在打开这画卷的第一时间就脸色一白,又不经意地注意到了一点。
“不对,这画上面怎么好像被人……人改过了?”
“被人改过了,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段鸮见状也问了句。
“我也不,不是很清楚,但你们看,这一处,虹桥之下的撑篙船工手上的不再是一把细杆,而变成了一个西瓜,这幅画的时节不是现在,不可能出现西瓜,明显是被人涂改过啊,而且,这幅画曾经在督查院挂了很久,所以我是有印象的……”
因脸色难看的司马准一口认定此画被盗走的人改动过,并且准确地说出了这画上的变化。
这样一来,他们大半夜也都没走,只得在这儿一起先把这重新寻回的《清院本清明上河图》上到底被那当初偷走画的人改了哪些地方。
而且将撑篙船工手上的细杆改为‘西瓜’,怎么看都像是当初偷走画的犯罪者做下的。
结合他们身上携带着大量的火硝,又和曾经的猪人案有关联,这本作金陵地图之用的名画上为何会做这些‘西瓜’标记’就有些令人背后发毛了。
“‘西瓜’,不,不会就是指那些火硝做出来的‘东西’吧?”
面色难看起来的札克善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是令所有人都沉默了。
而在接下来这距离白天已经整整七八个时辰中。
眼看着在司马准手中那盏烛火照耀下,那副摊开在桌上,多日来被泡在梅香客栈水箱里的画卷表面有点泡皱,但幸而外面裹着一层油纸,这才使这画着城防图的名画并未完全被损毁。
只是相比起它最初失窃前悬挂在督查院的样子,上头却是一点点地被标记出了原本没有的‘记号’。
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这一晚都在等消息的其余三人才听着仿佛已经累的站不起来的司马准突然坐下,又精疲力尽地丢下自己手中的笔捂着额头来了句道,
“这画上到底被改了几处,我以凭借我的记忆全部找完了。”
“那一共有几处变化?”
富察尔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