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发狠狠踹了胖捕快一脚,当即就将他踢踹到了墙的另外一面,压垮了一排躲在那里的货物大包。
潘二痛的捂住肚子倒地不起。
“——你怎么样,潘二?”
见此情形,段鸮停下半步皱眉问了他一句,却见胖捕快皱着脸忍痛挥挥手道,
“没,没事,就是这王八羔子踢得老子半条命没了,咳……没,你和其他人快接着追吧段鸮!前面就是平阳河道了,让他跳进河道游走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这话,段鸮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这十五日,每个人都想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
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让真凶逃脱,那此案涉及的数条人命就真的要不明不白了。
这么想着,身披夜色的段鸮只面无表情地就一个扭头朝着那方向追去。
过程中,他和那人在巷子后的距离在越来越近。
他的眼睛深处,在这一刻一片漆黑,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里。
那一晚,同样是如此。
他在这五年来独自追寻着真相的路上,始终独自一人,坚信着能寻找到真凶,却最终没能挡下那砍在他脸上的一刀。
外头的火把已经点了起来,冲天的火光照亮半空,但与此同时,那凶徒却未曾有一丝放弃逃跑的意思。
这距离在一点点缩小。
只差一步。
那凶徒的真面目就要暴露了。
偏偏,那一身黑衣的门面人见状一拳砸开上面套住旁边大包固定的铁锁,三两下扯住旁边的麻绳和一辆墙土车就砸向了身后追逐他的段鸮。
旁边竹竿和破筐子倒了一地。
见此情形的段鸮一脚踩着墙用胳膊勒住这人的脖子,将他拖拽着一个侧身撞倒在地。
与此同时,这人却怒吼了一声,又一抬手撞上了两人外侧的箱子。
那些木箱堆得极高,最高处还赫然是一箱巨大的上梁材料,这一下,使那头顶那个木箱险些就这样砸下来硬生生将段鸮的脖子砸断。
偏在这时,有个从街角另一头赶到,单手撑住外墙一下翻身过来的人却将这一下给强行挡了。
“——”
一声低呵响起的刹那,那人的反应却也极快地已经翻墙过来。
因为差半步,段鸮怕是头上也要被这东西砸的见阎王了。
那些沉甸甸的箱子‘碰’一下重重砸在周围地上和那人的肩上,身子前倾了下的对方也默默地给挨下了。
段鸮起初没反应过来,只被这人往身前带了一把,却听那救了他的人有点吃痛地嘶了下,才扶着自己已经明显挂彩流血的脑袋和脖子慢吞吞来了句。
“是我。”
明明是最简单直接的两个字,那个从身后及时出现一把将他拉到怀里,从耳边靠着他说话的人却说得有些沙哑。
他的嗓子压的低低的。
二人在这一刻凑得很近,身子挨着身子,呼吸和声音在彼此之间缠绕。
两个人的双眸都亮的厉害。
突然就这么冒出来,被砸的头破血流的那个人直直地看向段鸮的眼睛,也令段鸮对上了那蜡嘴鸟一般黯淡,却又固执地带着自由和放肆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