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因为狂热地享受从暗处观察他人一举一动的乐趣。

所以通常情况下,这类犯人的心理状态都是有阶段性的平稳到狂躁期的变化的。

一开始,他或许还只是在不伤人状态下,对别人日常生活的监视,以满足自己的内心的偷窥欲。

就如同知府夫人家发生的事情——这就是最初的平稳期。

可之后进入第二阶段,简单地对他人观察已经无法满足心理需求,就会渐渐地步入试探阶段。

这也是为何康举人家会被第二次监视,而康家人还提过说,意识到有人在家中走来走去。

在这层层递进下,到了陈明堂一家,独子被这人带走也就符合说这个跟踪犯一直以来的心理和作案轨迹了。

因为那名为‘地狱王’的犯人会做下此案,本身就有公然挑战官府权威,试图引起公愤的意思在。

他此举,一是为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二就是他需要有更多人借此来一起关注自己。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这样能够让更多人关注自己,不止是邸报上那些会看到他画的那些小像的人,还会有更多的人包括官府的人都来关注他,这一切都在刺激着他,以此疯狂地做出更多行径来。

如果不及时抓住他。

以这个地狱王的下一步,那么他真的有可能直接杀死人质,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所以这起案子便也因此而变得分秒钟都令人有些不安焦躁了起来。

可这一日,堵在陈家人外头的潘二他们照例是一无所获。

因除了三次邸报小像事件,他们本身就有些形似惊弓之鸟了,如此一来,看街上哪个都像凶手,哪个又都不像凶手,自然也就很难抓到准确的嫌疑对象了。

也是在街上那头衙门捕快们正在忙活的时,官府这头却也有另一番别样的进度。

因衙门那天才派人搜查了印厂,又重新抄检了证据,段鸮之后也去了趟平阳县的鉴证属再回来。

这是个设在衙门东间门房的去处,里头设着些基础的刑名立案方面的监测用具,还有两名上了岁数的验官在里头日常做着些工作。

验官之职,与仵作的性质又略有不同,因一个主要是负责犯罪环境勘测,另一个是专注于尸体检验的,所以各司其职,倒也有着不一样的职责。

眼前,这两名脸上还蒙着布巾的验官日常做灰马褂短打的打扮,皆是有些岁数,留着胡须的中年人,他们并不走现场,拿的俸禄也少,只接些捕快们带回衙门需要检验的一些物证的活儿。

这物证检验之法,多有三种。

一,以醋和酵母,检验证物中所含酸碱程度,二,以麻油涂抹,检验证物上是否还有滑石粉类或是沾上气味,三,入清水检验其中悬浊物体,以此推断此物原本来此何处。

中途,等候在门外从验官手中拿到了一早上在河坝上收集的那袋子泥土和草籽的鉴证结果。

其中有一部分是关于河坝上那几处脚印上粘上的不一样的泥土的。

因为河坝之下就是极深的沼泽和河塘。

所以在这其中混入其他地方的泥土在结块后就很容易在附近的草垛和芦苇中被搜集到。

平阳县的那位老验官告诉段鸮,这地方的土不多见,上头站着铜锈,可从这个角度搜寻平阳县哪里会沾上铜锈。

这对案情来说着实是一大助力了。

“那关于那个纸上的黑点,能够检验出什么吗?”

“暂时还真无头绪,这只是个寻常留在纸上的墨点子,具体想透露什么意思我们也不清楚,闻气味该是随处可见的松烟墨,这松烟墨是咱们平常用的最多见的墨汁,倒也真抓不住头绪。”

“至于这纸,倒是不算多见,不是纸本身,而是以往咱们裁纸呢多从这边裁,但是这个人的裁纸办法却有些不一样,三次小像的初稿都是长短不一的纸片。”

“如若他每次都在一样的纸上留下线索,却也不必特意将这三张纸片裁成不一样的大小。“

多年来在平阳经验丰富的老验官,当下也给出了自己的因为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