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富察尔济说的不假。
可如果举子没有说谎,那这第四起案子为什么和张梅初那夜的情况出现矛盾冲突也就有些古怪了。
但一旦举子说了谎,按照之前的人际关系来说,他从前也并不认识这三个嫌疑人,他又到底为什么要趟这摊浑水呢?
对此,段鸮一时间倒也真不好急着下定论。
关于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必须还得接下来亲自再有其他旁证来验证猜测才好下定论。
也是刚好这二人今天的夜宵吃的差不多了。
他们不再多言只等明天再去衙门一次,就一块回了处州府官邸。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可就在回了那官邸之中,段鸮这次又打算像昨晚那样一个人回房时,有个本也准备走了,到走之前停了下的人却一反常态地把他给叫住了。
“喂。”
这个从耳边响起的‘喂’,听上去既没礼貌又随便。
段鸮听到富察尔济在身后这么莫名其妙叫住他,第一反应是他想说什么。
结果,那个素来也不怎么和人怎么好好说话的家伙见他停下,也只是一顿,接着,这么一抬手就从后面扔了个东西给他。
“接着。”
那一点都不友好就朝他扔给来的小瓶看着有点眼熟。
段鸮一抬手接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伤药。
这样子依稀像是上一次他受伤时这人也给的,看样子,他是一直带着却没拿出来。
可他自己根本也没伤在身,居然会从刚才起就一直这么带在身上,却也不拿出来倒令人觉得有些说不通。
结果下一秒,一件令段鸮更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因为某人一副我只是举手之劳,根本不怎么上心的样子把药扔给了他,就这么走人又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下次心情不好,就早点睡觉,不要胡思乱想,记得给伤口涂药,别再留疤。”
“还有,多谢你的夜宵。”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人说谢谢。
但说完,富察尔济也就这么一副不正经的样儿摇晃着走了。
他本是那种自由自在的人,想做什么,也就做了,倒是活的比许多人都通透明白,无所顾忌些。
手里拿着那瓶伤药站在暗处,一个人立在阴影处的段鸮见富察尔济走了才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东西,半天却也面无表情地没作声。
这一夜,城中依旧静的吓人。
官邸周围时而有梆子声响起,一下一下听着怪空洞的。
可就在段鸮一整夜都在根据富察尔济之前的口述在这个夜晚回想这一切的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也仿佛出现了一个古怪的画卷。
那是一张,空白一片的画卷上。
一只掉在地上的红睡鞋和一具趴在画中央的,染着红指甲的浮肿女尸背上有三只黑色的大蜘蛛。
那硕大漆黑的,象征自古以来男性社会欲望的蜘蛛‘沙沙’爬过,在画卷上方结下了细密的蛛网。
细细的蛛丝勾住了女人的脚,蜘蛛贪婪好色地伏在上面吮吸着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