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借彼此一臂之力留在松阳,一边想办法查清旧案,一边继续寻找当年的线索却也对他来说不是件坏事。

可段仵作的算盘是打的不错,却不知道那个姓富察的究竟又是怎么想的。

也是这个功夫,某人倒是慢悠悠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过来了。

大白天的,依旧是那么鬼鬼祟祟地避着光恨不得走角落里才会出现。

那一只酷似蜡嘴鸟的眼睛雾蒙蒙的,却也透露出看穿人心般的冰冷平淡。

富察尔济就像个谜。

正如他身上的所有奇怪的事情,总让人猜不透一样。

着实令人想不通他到底从什么地方来,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富察尔济和段鸮今天原本就是私下出来见面的,便也没什么讲究,他们俩原没有那么多话好说,坐在一起就是聊正经事。

他人上来时,刚好见段鸮坐在那儿。

两个人抬头之间照例对视着打了个照面,倒是比上次那争锋相对的架势缓和了点。

“段先生,早。”

“富察侦探,早。”

因为已经算是是赶鸭子上架了,今天这二人说话倒是难得客气了点,只是这两个人就算客气了点,那说话的口气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假。

他们都并不喜欢彼此。

敬而远之这一句,从来也不是虚的,因为都是心性凉薄之人,就也不可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可就如札克善所说,因那刘通天和严氏当初地契上的一字之差。

使得他们现在身负大清律法的约束,要是不选择结契,怕是真要因为这种荒唐的原因变成两个戴罪之身。

可这成亲本乃人生头一等大事,所以,即便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到了真要出来又得开那个口时。

说句难听的,这两个人变都有又闷又骚/起来。

因两个人都带着些试探的意味,更不愿将自己的筹码就这样一次抛出,颇有种在这周旋玩智斗的意思。

他们都只求,能寻个折中之法,把这麻烦给赶紧解决掉。

这么想着,一只手撑着头揉了揉太阳穴,其实昨夜也想了挺久的富察尔济便也又抬头打量了眼对面这仵作。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并不算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段鸮在他看来,长得也并不丑。

只是他觉得对方不丑,也不算讨厌是一回事,要和这个人假成亲却也是另一回事。

他性格素来放诞无忌,过去现在都是那种,从不愿被拘束的狂妄脾气。

可偏偏对面这人却是个实打实的笑面虎,总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说一句奸诈筹谋之人也不为过。

可谁让他现在也只是个——

想到这儿,不由得回忆起昨夜自己那‘朋友’离去时说的那番还有一年方可回到原位话,富察尔济便也在暗自琢磨了一下。

刚好这时,远处只传来两三下炮仗声。

两个人一低头,便见一老汉在巷子口举着串长长的炮仗点火,还有不少寻常百姓在家门口探出头看热闹,只想着这怕是哪家在办喜事。

这么一算,今日正好是法华诞辰。

按祖宗皇历上的说法适合落户定亲,所以城西有户小门户家的姑娘便在家门口放炮,等着相看好的人家来家里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