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彼此一臂之力留在松阳,一边想办法查清旧案,一边继续寻找当年的线索却也对他来说不是件坏事。
可段仵作的算盘是打的不错,却不知道那个姓富察的究竟又是怎么想的。
也是这个功夫,某人倒是慢悠悠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过来了。
大白天的,依旧是那么鬼鬼祟祟地避着光恨不得走角落里才会出现。
那一只酷似蜡嘴鸟的眼睛雾蒙蒙的,却也透露出看穿人心般的冰冷平淡。
富察尔济就像个谜。
正如他身上的所有奇怪的事情,总让人猜不透一样。
着实令人想不通他到底从什么地方来,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富察尔济和段鸮今天原本就是私下出来见面的,便也没什么讲究,他们俩原没有那么多话好说,坐在一起就是聊正经事。
他人上来时,刚好见段鸮坐在那儿。
两个人抬头之间照例对视着打了个照面,倒是比上次那争锋相对的架势缓和了点。
“段先生,早。”
“富察侦探,早。”
因为已经算是是赶鸭子上架了,今天这二人说话倒是难得客气了点,只是这两个人就算客气了点,那说话的口气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假。
他们都并不喜欢彼此。
敬而远之这一句,从来也不是虚的,因为都是心性凉薄之人,就也不可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可就如札克善所说,因那刘通天和严氏当初地契上的一字之差。
使得他们现在身负大清律法的约束,要是不选择结契,怕是真要因为这种荒唐的原因变成两个戴罪之身。
可这成亲本乃人生头一等大事,所以,即便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到了真要出来又得开那个口时。
说句难听的,这两个人变都有又闷又骚/起来。
因两个人都带着些试探的意味,更不愿将自己的筹码就这样一次抛出,颇有种在这周旋玩智斗的意思。
他们都只求,能寻个折中之法,把这麻烦给赶紧解决掉。
这么想着,一只手撑着头揉了揉太阳穴,其实昨夜也想了挺久的富察尔济便也又抬头打量了眼对面这仵作。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并不算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段鸮在他看来,长得也并不丑。
只是他觉得对方不丑,也不算讨厌是一回事,要和这个人假成亲却也是另一回事。
他性格素来放诞无忌,过去现在都是那种,从不愿被拘束的狂妄脾气。
可偏偏对面这人却是个实打实的笑面虎,总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说一句奸诈筹谋之人也不为过。
可谁让他现在也只是个——
想到这儿,不由得回忆起昨夜自己那‘朋友’离去时说的那番还有一年方可回到原位话,富察尔济便也在暗自琢磨了一下。
刚好这时,远处只传来两三下炮仗声。
两个人一低头,便见一老汉在巷子口举着串长长的炮仗点火,还有不少寻常百姓在家门口探出头看热闹,只想着这怕是哪家在办喜事。
这么一算,今日正好是法华诞辰。
按祖宗皇历上的说法适合落户定亲,所以城西有户小门户家的姑娘便在家门口放炮,等着相看好的人家来家里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