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死,他们也会死。”
明不戒不慌不忙地接过话,“我猜想你会一个人偷偷地消失掉,然后结束自己的性命,留他们两个人在世上活活痛死,是吧?”
“我没那么残忍,”
兼人的面上露出一丝沉闷的苦笑,“我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勇气了。在看到千叶病重垂危,看到川泽斗志尽失的样子之后,我已经做不出那种事了。”
“白水先生到底是很心软的人呢,”明不戒侧过身,温和的目光落在白水兼人的面孔上。他记得在中原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冷得就像是不带一丝感情,好像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无法进入他的视线引起他的注意。
如果不是他那么了解白水家的往事,他真的会以为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千叶家训练出的杀人工具。
“心软?其实是懦弱吧。”兼人自嘲地摇了摇头,“爱上抢走自己妻子,又侮辱了自己十多年的人,这种事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连我自己也想不通,那么深的恨怎么会被他几个示弱的表情就化解了。”
“白水先生想听听我的故事吗?也许听完了你就不会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匪夷所思了。”
并非所有的爱恨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既然爱上了,又何必逼着自己去索求一个原因。
明不戒的讲述很平静,像是在讲一段前尘往事,而他自己则是个局外人。无论这个故事的情节如何的曲折,结局如何的惨烈,他始终维持着嘴角单薄而平静的笑容。那种笑容看上去即便是那么淡然,却掩藏不住心底无法按捺的悲凉。
“没想到明堡主年纪轻轻却有这样一段故事。”
白水兼人惊讶于明不戒过人的定力。他想无论换做谁都不可能这样平心静气地叙述自己的故事。换做是他,也许也不能。
“白水先生曾尝试过那种与爱人生死相别的感觉吗?我试过一次,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种惩罚比天底下最残忍的酷刑更狠更毒。川泽和千叶先生也试过,因而我理解他们在失而复得之后他们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在拼命保护你。我想这种时候如果你说不想再见到他们,他们即便让自己痛死也会忍住刻苦的相思远远躲着你,可是你会吗?”
“放下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有的人可能浑浑噩噩过一辈子都放不下过去的那些旧事。到了临死的时候才后悔是不是晚了一点?”
或许是因为方才说到了动情处,明不戒的眼眶竟隐隐有些泛红。到东瀛来这么多天,他虽然日日都在想念着自己远在中原的情人,可是方才那一刻,他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欲望,那种想要放弃一切回到他身边的愿望几乎漫过了他的理智。
“我明白明堡主的意思,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