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麽做,有什麽用呢。已经伤害得够深了,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你应他的战,我想看你们打一场。这小子的剑术得你亲授,我要知道他的剑术上无精进,有无资格与我一战。”
坐在榻榻米上强扭过头的千叶捏紧了拳头,强撑著才把话说完。鹅黄色的软垫上沿著兼人走去的方向已经落下了一线血痕,他看到那血迹,突然想到了什麽,恶狠狠地拉扯住兼人,然後道,“你会死在他刀下麽?”
兼人空荡荡的眼神在他周围飘忽了一下,然後才笑道,“不会。你还没死,我怎麽能死?”
(三 上)
(三)
白水川泽收到白水兼人的战书时正在船舱里与苍井研究进一步西行的路线。他们原本打算先入内河,然後由榕城向北,途经余杭然後北上入直隶湾,进而拜谒盘踞在北方的中原商会。他很清楚以目前自己的实力对抗白水兼人与千叶迦木无异於以卵击石,然而两方相遇,尤其对方还是曾经的白水家家主,这种尴尬的身份让川泽必须在所有人面前先立威信,稳住大局。只是他没想到,白水兼人居然会这麽快应战,
素来面对自己的挑衅都是按兵不动的白水兼人为何答应一战?这让白水川泽如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但是既然对方已经应约,依照他们白水家的传统,那麽此一战势在必行,
白水川泽的刀法出自白水兼人,然而分开的这麽多年间他也一直是以白水兼人作为目标,日日苦练不辍,只等有朝一日能亲手为母亲报仇。
“主公,你不会真打算应战吧……”
苍井把这战书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无疑是白水兼人的亲笔信之後他的手心里就一直出汗。这个白水兼人向来都是不把小主子放在眼中的,怎麽这次反而真的卯上了。之前无论白水川泽如何挑衅白水兼人都当时充耳未闻,没想到这次居然真的会应战,
“你觉得我会临阵退缩?”
白水川泽冷声道,“不过你放心,我与他只是切磋武艺,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对自己的实力清楚得很,不需要你提醒。”
表面平静的川泽其实心里早就因为这封信而撼起了轩然大波。他不是什麽都不懂的黄口小儿,就算再怎麽不愿承认,可是与白水兼人的差距确实不容他否认的。他想过自己会花上十年,或者二十年乃至一辈子的时间去挑战自己的父亲,他要的,是白水兼人的承认。
现在他把这个机会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是他求而不得的机会。他想要那个男人看到曾经在他荫蔽下的儿子,已经强大到足以与他相抗,
一早就知道川泽必然应战的苍井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原本想好劝他收手的话现在也没有说出口的必要。苍井纵使心里有再多忧虑眼下也不能表现出来,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硬著头皮陪川泽去接这要命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