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才是真正的主宰,他掌控了天下和名忧尘,这种体会让皇帝倍感舒爽。
悠然看向身着鲜红王袍、静静坐在书案后面翻着琴谱的名忧尘,栾天策眼中不自觉露出莫名的热忱。
他将名忧尘押回京城之后并没有像对待其它名家族人那样将其治罪,反而仅是免除名忧尘所有官职,搜去并毁掉先皇赐下的密诏,让对方以先王御封的信王尊爵留在宫中,享尽了自由之外的种种特权。
到了此刻,栾天策不得不佩服名忧尘非比寻常的气度。看到这样平静的男子,若不是皇帝深知他牢牢抓住王权,甚至会产生出一种时光仍然停留在以前的错觉。
“爱卿今日穿的这件衣衫倒也好看……唔,还是红色比较适合你,谁让信王的肤色就像玉石那样洁白剔透,只有用如此亮丽的色彩陪衬,才算是相得益彰。”
由衷赞叹着,除去几分有意将名忧尘拿来和后宫妃嫔相比的刻薄,栾天策亦感慨明明是那么名贵得有些俗气的服饰,穿在名忧尘身上却离奇只显尊贵出尘,并无半分庸俗。
名忧尘停止翻动琴谱,冷淡地看了栾天策一眼,眸光中透着微弱的轻讽。
如今情势逆转,君臣二人皆知这些衣衫是皇帝让人备下送来的,名忧尘若不穿就没有衣裳覆体遮羞,他又怎会心甘情愿穿着这些东西来取悦圣心?
“皇上变得可真是快呀。不过月余,对我的称呼就变为了爱卿。呵呵,天子如今注意起我身上穿什么了,莫非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置我吗?”名忧尘仍然享用见君不拜的特权,那是先皇给的,栾天策暂时没有下令收回,他没怪罪眼前这个人仍是如此托大。
“朕以前承诺过爱卿,只要你对朕尽忠、安心做朕的良臣,不以偏见之心视朕、遵纲纪守伦常,好好为朕治国安邦,朕会赐会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给你先不能给你的无上尊荣。”
栾天策轻笑着说道,他是胜利者,当然可以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对失败者说话。
“皇上又哄着人玩。你好不容易得到想要的一切,又怎会放虎归山,给我重拾大权的机会?”名忧尘不为所动,淡淡驳道。
“信王既然明白就不应这样对朕,终日看着你这张淡漠的脸,会让朕觉得错待了你。难道你这极尽奢华的掖鸿宫中的仆从少了?饰物不够精美贵重?享用的锦衣美食差了?或是你认为,朕让你享尽其它臣子没有的宠爱还少了吗?”
“这些就是皇上曾经答应,为我创造的天地吗?”
栾天策脸上的得色迅速退去,他炯炯的目光微微一黯,不过嘴边很快又露出灿若骄阳的笑。
“朕来信王这里,不是为了听到扫兴的话。朕自认对你不错,莫非你嫌弃朕给你的赏赐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