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办法?羽卿伤人性命且与赵王作乱有关,事发之后,叔父跪下哭着求我,让我想法救他独子性命。我不能明着拒绝叔父、但又不愿姑息身犯重罪的亲人以致祸连九族,只好立刻将赵王及其部属处死,否则审问起来牵连名家,我族两千多人都得丧命。”
名忧尘叹道:“羽卿去了南方,在重兵围困之下守得我天都寸土未失,立此战功足以抵了他株连全族的罪过。嗯,他犯下的重罪仅以一己之身相抵,又偿还那些无辜路人的性命亦算合理。皇帝如今将他除去,我自然无话可说。”
“但是这样一来,皇上手握南方重兵,又不断向各藩地征调兵马,若他用来对付大人就坏了。”
“你们忘了,皇帝不可能随时带着那些兵马。”名忧尘轻声说道:“我可以猜出,他带着兵马返回京城,一定会尽数更换皇宫里的侍卫与御羽军,跟着还会重置留在京都护王守架的兵马,下一步就要解除我辅政丞相之职。”
“那怎生是好?”孤灯和沉夜听到这里,忍不住同时问道。
“你们两个小东西,慌什么?”名忧尘笑斥道:“我目前要专心对付凉国,没有心情和南方的夷人理论,就让皇上放开性子玩玩,顺便安抚因楚王亡故而暴跳如雷的他,以免他又想方设法和我闹腾。你们没见皇上才去几日就平了南方吗?看来,人憋久了还是会使出一股狠劲的。”
“是。”孤灯和沉夜应了一声,放下了心。
“只有我平了凉国逼境之险,然后带着大军回京……皇帝手中那八万人马也不算什么。”名忧尘轻松说着:“到时我再把皇帝换掉的人全部换回来,不仅可以知道哪些人是他最近看重招募、心向着他的臣子,还顺便解了南方之乱,何乐而不为?”
孤灯和沉夜不说话了,他们明白名忧尘的意思:那位新的镇南大将军征调来了一部分兵力,但只要皇帝仍然被名忧尘控制在京城,那位捷报中出现的骆斐勋大将军就像当年的栾竣泓一样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骆斐勋不如栾竣泓忠诚,届时打着勤王保驾的口号便可举兵来犯;但有了赵王的教训,天都的士兵不一定死命跟随,名忧尘要歼灭这股势力就易如反掌了。他可以用皇帝之名解除骆斐勋的镇南大将军之职,说不定还不怕其不反,就等着骆斐勋那样做,一举永远平了南方。
望向低头观察对面凉国军营的名忧尘,孤灯与沉夜虽然早知他们的主人看得很远,但想到这一连串的事尽在名忧尘的掌控之中,心中开始有些同情远在南方的栾天策。
相信没有一个皇帝像他们的国君这样活得如此辛苦可悲,自以为机关算尽、成功在望,却反被臣子利用吧?
不过……孤灯和沉夜又不约而同在心中想,皇帝和他们的主人都非常了解对方,那两人貌似相互算计却又时常腻在一块,栾天策和名忧尘如此厉害的人物都无法解释这种矛盾,他们这样的下人自然更加不懂这其中的缘由了。
“大人,我们来到边境已有些日子了。凉国的女王好生奇怪,她最初一连五天派人叫阵,如今却无动静。”沉夜转了话题。
他知目前必须抓紧时间解决眼前的难题,否则等骆斐勋调齐了南方的军力涌向京城,他的主人也相当麻烦。
“我看你是糊涂了吧?咱们来到这里的第一日,那凉国女王就派她的大将前来挑战,反被我们大人的家将击败;第二日他们又来,大人令人将他们引去不远的峡谷,用伏兵让他们折了些人马。”
“第三日他们想在护城河的水源下毒,早被大人料到,将那几名奸细尽数处死;第四日他们跑来向我们大人卖弄什么阵法,但反被观阵之后的大人授意前锋将军破阵之术,折羽而返。最后那一日,他们又摆出新的阵式,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