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洲肯定不能认啊,谢彦想,媳妇儿都还没娶,就先当了爹,那不是彻底成了绿王八吗?
“所以她才会喊出来。”谢缈说,“若不喊出来,等皇上从诚王那里得到答案,那段玉韵最后的下场,只能被‘病逝’。”
当时太医诊断出结果,知道段玉韵作为未过门的诚王妃,却身怀有孕一事并不寻常,为了保住皇家颜面,所以才会走上前低声将结果说出来。若段玉韵没吼出来,那知道她有孕的,只有太医、帝后以及太后。待她一死,她怀孕的丑事就再没有第五个人知道了。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段玉韵才会孤注一掷。
“那现在她就不用‘病逝’了吗?”谢彦问。
谢缈摇头,“不会了,因为太多人知道了,而且,事涉豫王。”
段玉韵说是豫王威逼强迫她的,豫王对此的说法是段玉韵勾引的他。事实究竟如何,她不清楚。但至少豫王的话,多少佐证了段玉韵的话,豫王确实瞧不起萧承洲,不敬重这个从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皇兄,所以才会没拒绝段玉韵的勾引,与其苟合,珠胎暗结。
当时看豫王的表情,谢缈总觉得事实真相并不是谁勾引谁那么简单。
谢彦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床头萧承洲的画像,脚丫子在萧承洲笑着的脸上踢了踢,“你真够狠的,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别人都要笑你。”
唉,谢彦翻了个身。这事将会一辈子烙印在萧承洲身上,不论过去多少年,只要别人想,见到萧承洲就会在私下里提及他头上曾经那顶绿帽。
谢彦同情了萧承洲半宿,第二天早早起了,经过甜味记时进去拿了两盒梅子糕哄萧承洲开心。他发现了,萧承洲其实很喜欢吃这些甜食,别的糕点他三口吃完,梅子糕他两口就能吃完,速度可快了。
谢彦现在多半都跑来和萧承洲一起用早餐,萧承洲好像也习惯等他了。谢彦到时,萧承洲已经晨练结束洗漱好,站在厅外逗弄檐下鸟笼里的雀鸟,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谢彦见他这样,顿时放心了,将糕点交给愁眉苦脸的陈管家,坐下来喝一口温茶水,说:“洲哥,昨晚事情,怎么样了?”
萧承洲净了手,掀了衣袍坐下,“完美解决。”
昨夜在御书房,豫王顶着一脑门的血,被昭元帝痛斥一番。豫王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和段玉韵,是他蓄意勾搭的缘故,但勾搭的目的,是想段家暗中站队,既明面上他们是萧承洲的姻亲,但暗地里是自己的人,若从萧承洲那里得到什么有利消息,就要报给他,若有萧承洲的把柄,也要及时递给他。
这一点也是昨晚豫王只敢狡辩说是段玉韵勾搭他的原因,他要真敢把这些如实告诉昭元帝,那昭元帝就不止扔杯子砸他脑袋那么简单了。段玉韵敢往他身上破脏水的原因也在这,这是个哑巴亏,豫王只能闷头吃下,没别的办法。
豫王是只负责勾搭不想负责的,他的本意是勾着段玉韵与他做一对野鸳鸯,无奈段玉韵动了真情,她见豫王好像不打算负责了,她也狠,背着豫王倒掉了避子药,想用胎儿来逼迫豫王,达成她的目的。只不知何时泄露了消息,让皇后知道了。
是的,在豫王和段玉韵的心里,这件事的背后策划者是皇后和惠王。首先开口询问段玉韵身体的是皇后,叫宫女钳制住她的是皇后,叫来太医的也是皇后。
谢彦喝了一口粥,“皇后就不怕皇上怀疑她别有用心吗?”
萧承洲一笑,“怀疑又如何,叫破丑事的,是段玉韵自己。”
是呀,若段玉韵不主动叫破,皇后会和昭元帝他们一样,以为那孩子是萧承洲的。说到底,皇后也是走一步看三步,应该早就猜到了段玉韵接下来会怎么做了。
谢彦说:“你们都是妖怪变的吗?”怎么都那么聪明,跟妖怪成精了似的。
萧承洲给他夹菜,“妖怪再聪明,也有头疼的时候。”
就好比豫王与段玉韵这个事,看着简单,但中间要布置起来,也不轻松。怎样知道段玉韵怀孕的消息,怎样把消息不着痕迹地递到皇后手上……每个步骤,半点痕迹不能留。
第25章
谢彦最后问了昭元帝对此事的处理结果。
萧承洲道:“豫王手上几件差事被交给了惠王和端王,父皇罚他闭门思过, 玉贵妃也受到了斥责, 降为玉妃。”
说到底,这件事是皇家自己的家事, 夺了豫王手上的差事都还不算什么, 损失最大的, 还要数他的母妃, 从正二品贵妃降为正三品的普通妃子,连降两等。之前宫里除了皇后, 就数她最大。太后寿宴, 因有朝臣贺寿, 所以除了皇后其他妃嫔都未出席, 不然凭玉妃的本事,他和皇后都不一定能那么简单的达成目的。
玉妃现在只怕恨得牙痒,不过她也不用着急多久, 现在是皇后在笑, 但贪腐案已经进入严密调查阶段, 等结果一出来,就轮到皇后哭了。
“那段玉韵呢?”谢彦问。
“她?”萧承洲淡笑,他对段玉韵到是没什么恨意, “父皇恨不得杀了她,可昨天事发时有那么多臣子在场, 父皇想杀而不能杀,且她肚子里怀着龙孙, 父皇的意思是,让她嫁给豫王。”豫王还未选定王妃,昭元帝的原话是,段玉韵德行有亏,不配为正妃,嫁过去只能是侧妃。
但萧承洲知道,段玉韵就算嫁过去,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正妻未进门不得有庶子的规矩,放在天家也是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