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在床笫之间说这句话,傻子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方羿的眼睛一虚,透着危险,一字一句道:“我、不、行?”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扣紧了安戈的腰,力度很大,占有欲很强,饶是习以为常的某人也狠狠咽了口唾沫。

不过,这个某人,心里却是欢喜占据大半的——嘿嘿嘿终于可以怀小孩了嘿嘿嘿嘿嘿嘿......

红帐垂落,掩去满床春光。

两个月过去,安戈的肚子还是没有反应。他日日叹气,也算是认了,方羿不行就不行吧,反正这辈子也认定他了,还能离咋的?

事实上,安戈从未与别人做过那事,否则,他断然能体会,床笫间的方羿是多么雄风凛凛。

只与一个人行周公之礼的坏处就是,自家男人分明很厉害,他却浑然不觉,只以为男人都是这样英勇,他却挑中了最没本事的那一个。明明捡了大便宜,他却以为吃了大亏,还俨然生了一番“为民除害”的感慨,觉得自己拯救了本该嫁给方羿的某位苦命人。

安戈一直这样想着,直到那一日,他又在街上碰到那个术士。

不过这回,这术士高谈阔论的对象不是他,是另一个长相姣好的男子。

“这果子是小人从蛮疆极地的悬崖上摘的,三年一开花,三年一结果。小人瞅着那棵树等了十年,才等来两颗。客官您要是买回去,断然马上就能怀上......”

安戈的脸色骤然铁青,气沉丹田,拳头一挥,抬脚一踹,拆了那术士的招牌:

“我去你大爷!”

(写这个小剧场是为了证明:我还是可以很甜的!!!!)

第128章 江山易主(二)

“我觉得, 还挺真的。”

安戈盯着鱼群里最灵活每次都能第一个抢到饵料的锦鲤, 呢喃道。

小旭听了这话, 打扇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是个微不足道的奴仆,不关心外头那些所谓的家国大事。只看着眼前之人, 黑亮的眸子盯着安戈不再欢脱的脸,心里也跟着他沉了一截。

安戈笑着,笑容分不清甜苦, “猴哥就是猴哥,从我见到他到现在一直没变过,一直这么厉害。”

“老爹说,看人得看眼睛。猴哥的眼睛, 没点功力的人是不敢跟他对视的。就像盘踞虎山的豹子, 你知道么?伺机而动的豹子,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只看着你,你都会觉得浑身发毛,心里像压着石头。会不自知地产生一种,怎么说, 一种想要臣服在他脚下的错觉。”

“这样的人注定会是人上人。倘若出身高贵, 就会无往不利,倘若出身低微, 就会平步青云。”

“成大事,造大业, 这样一个史册会用满满一本书来写的人,不论是当今天下,还是过后百年,都有一群人点头称道,对他竖大拇指。”

安戈以往说起这些,眸中定是星辰烨烨,一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男人厉害的模样。

但今时今日,心底深处却生了一股浓烈的恐惧,以及,些许自卑。

“他很厉害,对不对?”他说着看向小旭,表情看不出喜乐。

小旭谨慎地点头,打扇的手不自知地停了。

果然,下一刻,安戈便道:

“但我不是......我们,不是一类人。”

鱼饵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投完了,安戈手里空荡荡的,连带着心也空了。

“小旭,你知道我以前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深宫大院,最讨厌宫廷侯门。我喜欢去山野田园,放自己用竹片和纸做的风筝,把手上的线都放完,再一下子剪断,让它飞到很远的地方去。

我们县城里有个穷酸秀才,跟我说这叫‘纸鸢’,可我就是喜欢叫它‘风筝’。因为风筝之所以能飞,能去天上看云,能将万里江山尽收眼底,靠的不是纸......”顿了顿,又道,“是风。”

“你知道我在断头台,看到猴哥的时候有多开心么?他甘愿为了我,冲破所有宫规,无视所有卫老头扣在他身上的枷锁。那时他是方羿,不是被条条框框束缚的永定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