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若书今日射了第二支蚩尤箭,亦如第一次开弓那样,两个时辰后吐了黑血。彼时车轮辘辘,四人已奔波了半天。途径一家偏僻的乡下客栈,方羿便让马车停下,包了两个房间,仓促的路途才暂且缓和了下来。
安戈周身得以清洗,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上好药,包扎得很严实。方羿本以为可以暂且松一口气,不想,却被两个不速之客打乱。
“方侯爷,做个交易。”
这二人身披斗篷,一黑一红,红者在前,黑者在后,晦朔不清的脸遮了一半,很是神秘。
自从上次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险些害安戈遭到腰斩,方羿便一直寸步不离。霍邦见这二人不简单,便挂心方羿安危。同时他又不放心昏睡的封若书,便将人抱到方羿他们的屋子,一同照看。
偌大的厢房中间隔了一方垂帘,左右各是三人。
“何交易?”他淡淡问。
红袍之人道:“方侯爷战功赫赫,为容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君王无情,派三千杀手追杀。鸟尽弓藏,方侯爷不觉寒心么?”
他的声音扑朔迷离,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术。
方羿浅浅品了一口茶,道:“方某自食其果,怨不得旁人。”
红袍见他没有赶人,便进一步蛊惑道:“若我说,我能助侯爷夺回一切,甚至更多呢?”
方羿笑得不显山露水,天下没有平白的好事,这两个从未见过且行踪诡异之人,显然有不可告人的条件。
于是装作被诱惑上钩,问道:“‘更多’是指?”
红袍悠悠然在他对面坐下,道:“万人之上,掌容国国玺。”
方羿长长地哦了一声,摩擦着下巴,“听起来倒是有两分意思。”
红袍得意,“侯爷是聪明人,我们自然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
“条件呢?”
“两个人。”
“何人?”
“一个咒体,一把钥匙。”
“阁下何不把话说明白些?”
“咒体是这垂帘之后的安戈,他跟鄙教的联系千丝万缕,鄙教需要从他嘴里得到一样消息。”
“这倒是简单。阁下想问什么,等他醒了,我自会帮你问清楚。”
红袍发出一声宽容的笑,“西施咒是鄙教密咒,侯爷不知它的厉害。咒印不解,即便他自己想破头颅,也不会知道答案。”
方羿陡然想起封若书之前告诉他的,西施咒,是封印之咒。也就是说,安戈身上,封印了这魔教的某个秘密,这些人才对他穷追不舍?
于是揣测道:“阁下的意思是,你们要先解咒,才能探知消息?”
“不错。”
“既如此,为何又要封若书?”
红袍顿了顿,心中设防,犹疑着是否要说下去。
方羿慢吞吞喝了口茶,又道:“本侯对贵教的教务不感兴趣,只是你问本侯要人,本侯自然不能稀里糊涂就给你们吧?”
红袍与黑袍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不做隐瞒,“解咒需要钥匙,封若书便是拿到钥匙的关键。”
他指的彼岸符。藏匿彼岸符的青铜门终年紧闭,需用蚩尤箭射向门眼方可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