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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帝扔了一尾虾子去喂那只皇后送给他当作榜样的乌龟,又拿树枝戳戳盘在水洼里睡觉的蟒蛇。蛇吞了两只青蛙,一动也懒得动。青苔悠闲地挂着水滴,荒帝于是便叹气:“唉……好不容易炼出的淫蛇蛊,如今也用不上了。”
此时凤辞华适好走过来,见那青石围成的池子上方挂着一方新做的楠木横额,蓝字刻着荒帝亲笔手书“倚蛇眠龟之所”,凤辞华正感疑惑,目光朝池中一扫,正看见低洼处一条身长头尖的物事。
蛇?!寝宫中怎会有蛇?他心中一个咯噔,如电击般麻了一麻。抬起头,荒帝正握着树枝回眸看他:“辞华,你来了。”他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丝毫感不出其中的僵硬,要凤辞华同他一起看乌龟啃虾。
凤辞华少少同荒帝站了片刻,便说有事要忙先回去了。坐在勤政殿内,他一面不停喝水,一面告诉自己,哪能看到什么爬虫走兽,都害怕呢……如今又不是荒郊野外,固若金汤的宫墙,寻常虫豸,爬不进来的……可是为何那尖尖脑袋上的绿豆小眼,只若有似无地盯一盯自己,便盯得他阴云霾霾,不能安心呢……难道这其中,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暗示?
晚间荒帝去太后的颐宫逛了一圈,他今日心情颇好,回来看到皇后沐了浴躺在床上,似在等着自己,心情更好了几分。过去亲亲啄啄,却发现皇后有些勉强,不由疑惑问:“难道累着了?没什么精神。”不过立即又心情大好地上下其手,道:“没关系,我马上叫皇后精神飒爽……”
这话只有一半确实,因为情事的结局虽然是彼此爽到,尽兴后却多半是虚累。然而精疲力竭或是汗湿如浆以后,二人再滚在一处,肌肤紧贴着依偎,这个时候心中还剩下的一点点猜疑,少许的不安,也随着纵情的浪潮远去了……那般空灵与安乐,仿佛与对方融为一体,所以诚如大荒之国训,做爱乃是人生至高至上之享乐啊……
荒帝再一次地重复今夜最高尚的享乐,前戏自然必不可少。含住皇后湿润清凉的唇,有如舔着一颗刚从井水中取出来的樱桃,甜丝丝的,带点凉意;皇后雾蒙蒙的眸子,宛如刚采下来的黑葡萄……荒帝热情地进行着夫妻之事,却觉得今天的皇后,反应不如以往敏感。他于是停下口里和手中的动作,低声地问:“怎么?辞华,难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皇后眨了眨眼睫,雾蒙蒙的眼眸里,差点刷下水珠来。然而他却伸手攀住荒帝的背,略有些僵硬地迎合道:“没事……”难道是什么能够启齿的事?
荒帝疑惑了一瞬,便继续勤勉地耕耘,他并不十分迟钝,却也不十分敏锐,待到抚摸了一番身下人的肚皮,挑得二人也起火了,再延下摸向皇后的小腹,向目的地挺进之时……咦?
汗巾子怎么系得这样紧,怎么扯也扯不开呢?
本该循序渐进的动作被阻断,荒帝十分懊恼地垂头查看,不看还好,这仔细一看,火都快被浇熄了。
“辞华,你裤带打十几个结,这是逗我玩呢??”
《请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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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辞华噎了一下,知与他说不清楚,还是忍气吞声伸手,自去解衣带。犹疑了半天,终于试探开口道:“黼香……”
“嗯?”
第一次为自己的事求他,喉间居然有几分滞涩,凤辞华还是缓缓道:“黼香,你养的蛇,能不能扔了,或者,弄出宫去。”
荒帝微一凛,眼角向下扫见凤辞华伸手握住腰间衣带,登时明了了。辞华是被蛇侵犯一次,有了惧意,然而他八成还不知那夜害惨他的淫蛇,就是自己宝贝的这一条吧。唉,该如之何是好呢,那条宝贝淫蛇……养起来可不简单。荒帝心中飞速转过数念,抱着凤辞华开始柔声安慰:“你还后怕那夜的事情重演?放心,我总在你身边,还能有什么事?”
凤辞华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闭上。其实本就不应开口,那天的蛇,荒帝又非没有亲见,若是有一分体恤的心,自然会赶忙处理了,又何须他这般低声下气地求。
他曾以为二人的关系终究不同以往,却猛然发觉,其实荒帝自开始到如今,从来未曾变过。他对自己的激烈热情,丝毫不假,然而那份激烈倾情,却只是出自他的本心,又何关外物?要他多考虑一分他人,无异于强人所难,对他抱有期待,才是自己做孽。
松了半天衣带的结,才松开一半。凤辞华丢开从床上爬起,留下一句话:“去解个手。”荒帝一愣,他已经走了。过了半刻有个使女来,低头细声道:“皇后说他去西边暖阁睡,不过来了。”
荒帝皱眉咂摸这一番话,也想不出所以然来。这蛇就值得他怕得这样厉害?西暖阁上下封得紧,三层窗子,的确虫爬不进。唉,不就钻过那么一回,怎就这般小气,自己明明保证过绝不出事的啊,看来还要仔细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