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王把他的话听到中途,脸突然绷得死紧,双目转了转,瞥向远方,拿起茶杯掩住口,又道:“咳……这话是皇后一家之言嘛,说皇上没死,证据有没有?没有证据,我们一不好贸然做什么,毕竟现在这情况,皇上又没遗诏说他死了位子留给皇后,那长公主也是名正言顺,也是正统,对不对。”
凤辞华双目灼然望着南离王,道:“但皇上若留有血脉,按大荒惯例,这孩子才该是太子,才是下一任皇上,南离王该支持的不就是这孩子么。南离兵马雄壮,即使中央也十分忌惮,若殿下能发出声明,称太子已置于南离保护之下,不就等于告知那些宵小辈,即使阴谋害了皇上也占不到便宜,不如尽早交出权柄……交出皇上。”
南离王忍不住道:“皇后,太子的问题暂放其次,您如何得知皇上其实没死?难道内廷另有秘闻?”
凤辞华被如此一问,默然片刻。他的眼光略有些游移,好久方道:“本藩自然有些消息来路,所以能如此确信。不过离京城太过遥远,要说更确凿的证据,却也难办。”
南离王叹气道:“唉……皇后的话虽然听来有理,但平白无故小王如何能做保证?单皇后一面之辞,搞不好反变成本王与朝廷作对,如何使得?皇后难得来南离一趟,小王自当好生招待,南离好山水,倒是颇有值得赏玩之处,至于这声明嘛……”
凤辞华垂下眼,片刻又抬起,望着南离王道:“王爷殿下若怕承担责任,不知是否可以出借一些兵马呢?一切责任名义与王爷无关,全由本藩担负就是。”
南离王看着他,左右顾盼,为难道:“这个……”
“哎呀王爷,你这样犹犹豫豫言顾左右及其他,也未免太叫人小看了去,既然皇后都亲自来求了,就给他些又如何?”正当凤辞华盯着南离王,而南离王故装出扭捏犹豫之态的时候,一个人斜刺里从屏风后走出来,大大咧咧向南离王道。
凤辞华向这人看去,见他穿着平常的青衣,看不出官品,貌似平民。然这人对南离王的态度又十分不恭敬,一边说话,一边甚至还拍上了肩。他转过头来,凤辞华与他目光相触,看见那人对自己笑了一笑。
那人眉目与南离王有几分相似,自然也是英俊的。南离王咳了一声,解释道:“皇后,失礼了,这位是小王的亲戚,所以平时随便惯了,不大讲礼节,但人还是能干的,相当于小王的谋士。”
那人向皇后拱一拱手,当作招呼,又向南离王道:“若皇后说的是真,这事也不是没有可图。不过我们如何知道未出生的太子在何处?万一皇上没了,又没有太子,不是害了王爷么!”
凤辞华凤目略微一挑,眸中光芒流转。他向那谋士道:“比起皇上生死,太子的下落,本藩更有把握。若王爷不信,可以派知信之人随本藩亲眼查看秦妃之后,再决定是否声明。”
南离王又咳了一声:“……之乔,你说这个……”
那谋士眼光转了转,向王爷一躬道:“为王爷考虑,王爷不如就借个万把兵马,而在下立刻去为王爷亲身去查看一番,再做打算。”
南离王脸一黑,翻出一个手掌:“五千!”
谋士掰下他两根指头:“八千!一砍就是一半未免也砍太狠了吧。”
南离王哼了一声,翻了白眼,屈起一根指头:“七千骑兵……不准要了,赶紧收拾东西跟皇后去……查探。再慢点,皇上就有命,也憋死完了。”
凤辞华心想,外界常说南离王如何聪睿清发,因此他报寄希望,如今看来传言也并非全确。好在谈判中途跑出这谋士,才有转机。消息本就走得慢,自驾崩传出到如今过了近一月,如今需赶紧与那人处理完秦妃与太子事,再经不起消耗。
他望向台上,看见谋士扬起嘴角对南离王轻哧一声,转过来,向凤辞华拱手,又欠了一欠身,道:“在下谢之乔,皇后殿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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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离王不情不愿,终究许了。凤辞华心中焦急,恨不得当即就走,面上却不能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