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二低头看看脚边冒出的褐色藤蔓,很想踩上一脚。
「呵呵,不知天机门诸位今日来访,在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羊得宝依旧裹著那件老羊皮袄,笑容热情。
蓝田看羊光明没有出面,心下不由松了口气。别看他喊得大声,如果羊老儿真的出来见他,他恐怕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不但是身份差距,更是实力的差距。他就算分神期又如何?在渡劫期面前,人家挥挥手就能让他灰飞烟灭。也只有那种脑子被门夹过的傻瓜才会以为在没有渡劫期或散仙级高手震慑的情况下,可以以一个门派之力抗衡一名渡劫期。
蓝田身为门中长老,此时不便说话,便把位置让给自己的掌门徒弟。
「羊兄,今天虽是我天机门冒昧,可却是因为你门下欺人太甚。」鸾渊开门见山道。
「哦?此话怎讲?」
藤蔓「噗」的一声,在顶部鼓出一颗花苞。
传山用脚踢了踢花苞。
花苞摇晃脑袋,突然张开嘴巴一口向传山的脚丫咬去。
传山鞋头冒出火焰。
花苞吓得哧溜一下,带著藤蔓窜出三尺远。惊惊颤颤地等了一会儿,看传山没有追来祸害它的意思,花苞放心了,把花盘对准对峙的两方缓缓张开,身体也一点点长高、变粗。
天机门有人留意到这棵奇怪的植物,但也只当是厚土门的古怪手段之一,并没怎麽放在心上。
「你厚土门弟子趁我天机门弟子与人争斗重伤之际,竟然见宝起意,硬是从我受伤徒儿手中抢夺走我天机门传派重宝,其後更以诡异手法伤我内门参加灵试大会的弟子,这样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齿冷。我天机门尊你厚土门传承久远,羊老祖清誉盛卓,只是不知你们是否会给我天机门一个交代?」
「这话说的!怎麽我听到的事实却与鸾掌门所说情况恰恰相反?」羊得宝皮笑肉不笑地道。
「相反?你有什麽证据?或者我们干脆请诸门派一起来评个理?」鸾渊立刻回。
「好啊。」
羊得宝干脆的两个字完全出乎鸾渊意料,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言辞回击。
「你天机门每逢灵试大会都会设伏抢劫也不是第一次,倒确实需要请厚土星诸门派掌门一起出面做个论断。」
这一钉耙相当狠,打得鸾渊方寸大乱。
「咳,羊老弟。」蓝田出面了。
「蓝兄。」羊得宝拱拱手。
「事情是非我们先暂时放到一旁。那存有凤凰血的仙石原本属於我天机门,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羊得宝也是个活了六百多年的老人精,当即就笑眯眯地道:「其实我厚土门原来也有一块同样的仙石,却在很早以前就遗失,也不知被谁顺手捡去,直到今天我师侄回来才物归原主。」
天机门众人大怒,被蓝田做手势强行压下。
「一半。我天机门只要里面的一半凤凰血。」蓝田觉得自己忍辱负重做出了最大让步。
羊得宝刚想一口回绝,耳边传来师兄传音:「让传山出面,我看他会如何处理此事。」
羊得宝明白师兄这是想培养传山的处事能力,便自然地看向传山,道:「师侄,你说呢?咳!」你小子干嘛呢?
师侄?!蓝田等人动容,这面貌刚正的年轻人竟不是羊得宝而是羊老祖的弟子?
传山正在和庚二抓花盘里的瓜子吃。
竖起来有庚二高,花盘有人脸大的类向日葵植物泪流满面,一边被人欺凌,一边忠实地执行自己负责传播音像的责任。
传山吐出两片完整的瓜子皮,把手中用三昧真火炒好的瓜子全部塞给庚二。
果然如他所料,这些人颠倒黑白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不过羊得宝也不错,那瞎话说得跟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