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瞬间暗了暗,到底让宋江进殿。
宋江是武人,年近五十身材依旧魁梧,他早年是随皇帝打过江山的人,见惯了大风大浪,当日辅佐谢肖珩坐上皇位,无非因着谢肖珩身上与他的血缘关系。
岂料往日乖顺听话的谢肖珩登基之后显露本性,原来他以为的任人摆布小狸猫竟是一只吃人不眨眼的狼崽子,莫说想要他当个傀儡皇帝,便是所提建议也被一一驳回。
宋江哪能容许如此,他野心勃勃,将女儿送进宫中本就想借助女儿皇后之位壮大本家,却不料宋芸命薄如纸,他只好将期望寄托在外孙上,谁能知道这个外孙竟也是个不省心的。
谢肖珩不动声色看着宋江风风火火的进了殿,只是双手抱拳未行跪礼,声音洪亮,“臣参见陛下。”
谢肖珩唇角微沉,瞬间又露出个笑容来,亲自下高位去扶宋江,俨然一副乖巧模样,“外祖父,您怎么过来了?”
两人心知肚明,却谁都在装傻,进了内殿,对立而坐,又吩咐宫人上了茶,这才是拉开话头。
谢肖珩纡尊降贵为宋江递茶,宋江也并未觉得不妥,一口将上好的碧螺春饮进肚里,粗声道,“茶是好茶,可惜老臣一介武夫,尝不出什么好味道。”
谢肖珩笑着,“既是茶,能解渴便是,管其味道好坏,外祖父说是与不是?”
宋江哈哈大笑,“还是陛下会说话。”
宋江不提城池之事,谢肖珩更是闭口不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宋江沉不住气了,说道,“陛下,近来西北作乱,城池底下百姓叫苦不迭,老臣此次前来,是恳求陛下为百姓着想,将城池管理权交由老臣,老臣愿领兵前往西北,不出三月,必定恢复西北安定。”
不出三月,怕是这兵权交由你手中,三年都未必要得回来,谢肖珩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为自己斟了茶,这才是不紧不慢道,“非朕不将兵权交给外祖父,只是……”
“只是什么?”
谢肖珩做苦恼状,“只是这城池的管理权朕已经给了王应全,再过两日,他便会动身前往西北。”
宋江脸色一变,“你……”
谢肖珩眼里闪过不耐,瞬间又叹气,“朕心里中意的人选也是外祖父,只可惜,怕是惹来旁人闲言闲语,说外戚干政,这对外祖父影响实在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