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着实说到沈荣光的心窝里头了,却端底仍存了些忧虑,“那姓江的眼高于顶,他未必肯愿意……而且身体又像个瓷人一般,碰不得气不得打不得骂不得,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下人笑道:“沈总管不是嫌他傲气么,正好借此杀杀他的威风,倘若您信得过,尽管将此事托付给小人,一定帮您办得漂漂亮亮毫无后顾之忧!”
沈荣光思虑再三,终于点头,“您且去办,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下人只讨了几张银票便揣着离去。
江怀柔来到春归堂,纪宁正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两人不过一日不见却似已隔了多年,挤坐在一起相谈甚欢,逐渐冷落了同来的金飞波。
“阿宁住的可还习惯?有没有缺什么?”
“没有,这里什么都有,倒是公子……”
金飞波突然从后面推倒椅子,江怀柔连忙扶起纪宁,对金飞波怒目而视,“你做什么?”
金飞波上前拉扯开两人,“你跟我玩,不准跟他说话……”他力气甚大,三两下又将纪宁再度甩了出去。
纪宁身体虚弱不堪,伏在地上咳嗽半天爬不起来,江怀柔又急又气,偏被金飞波拦抱着挣扎不开,只得恶狠狠威胁道:“金飞波,你这个傻白痴!快点放开我,日后休想我再理你一句!”
金飞波半张着嘴,露出受伤的表情,“我不是傻白痴……我不傻……”
江怀柔拿手肘连击他胸口,撞了约四五下后才逃脱出来。去扶纪宁时,发现他手心都被蹭破了一大片皮肉,忙去跟胡大夫找了草药来敷,直至包扎完毕也不肯看身后那条尾巴一眼。
临近中午时,金飞波才壮起胆去扯江怀柔衣袖,“小靖,我饿了,咱们回家吧。”
江怀柔道:“那是你家,要回你自己回!”
金飞波只好忍耐着,春归堂会提供一些简单饭菜,纪宁手不方便江怀柔就喂他吃。纪宁吃过药很难自控,饭吃一半便困焉焉睡去,江怀柔坐在廊下却不想离开。
阳光暖暖的,院子里晒着许多中草药,几只兔子雪球一样在地砖上跑来跑去……这样的安静详和的生活无疑是他梦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