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神情有些冷,喝酒的动作爽快又利索,仿佛喝的是水一样丝毫不作停顿。
江怀柔盯着他,似乎慢慢着了魔,用已不大听使唤的唇舌问他,“你心情也不好么?”
南烛淡淡道:“比不过你。”
江怀柔捏着杯子道:“嗯,此刻全天下没有比我更痛苦难过的人了……这是我第一次来东宁,可我恨这里。”
“我知道。”
“你不知道!”江怀柔冲他一声毫无预兆的怒吼起来,凌厉的眼神像被割了尾巴的小兽,“我以为我当上皇上,就可以把这地方给毁个干净,可是我……可是我……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恨,恨这里。”
江怀柔在南烛凝视中低下头,伏在桌上哽咽起来,握起拳头拼命狠捶桌子,肩膀微微耸动,“恨东宁,恨我父皇,恨白辉容,恨……井岚,为什么连他都要背叛我?为什么?”
南烛平静的看着他发酒疯,待他渐渐入睡后,才拿了件破风给他盖上。
又看了他身影半晌,方道:“我知道,早跟你说过,五年前中秋夜我在芙蓉镇。江怀柔,承你一饭之恩南烛才有今日。之前所做不过是与你互不相欠,至于日后所为……该是你欠我的时候了。”
江怀柔已不知世事,此刻正睡的香甜,手指却还捏着酒杯。恨吗?恨吧。
的确是该恨,被人那样的背叛,就像曾经的自己……
南烛从行囊中掏出一套夜行衣,快速换上,依旧是窗户跃出去,很快与夜色混为了一体。
次日江怀柔醒来时,发现身旁躺着一人,南烛似乎睡的很沉,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绮丽的黑影。
先是心中一动,即刻紧张起来,竟然与个男人同榻,真是难以置信!
江怀柔觉得有脸有些烫,飞快跳起来穿上衣袍。
南烛在床上微微将眼睛掀开条缝,片刻后又懒洋洋的合上。
约中午时,南烛总算是醒了,江怀柔在一旁看他娴熟无比的穿衣梳洗,心里又多了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