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矢仁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那支最粗的箭矢。
月已偏东,当头皓月,巨大得像要压下来,姚臬停在皇宫大院中的一颗树下,倚着树干慢慢喘气,他抬头看着惨白的月光洒下,花草树木似乎都被镀上一层纱衣,有种叫人心碎的美好。
他手抚额头,渐渐滑坐在地,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过脸颊,在月光的照耀下画出一道晶莹的痕迹。
“哭吧,哭过就好了,姚臬,这不算什么。”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舔去路过嘴角的眼泪,“你不是还有果果他们吗,路过是他们的话,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放心,放心……”
越说,泪越汹涌。
像是自己怂恿出来的悲伤,他将头埋在膝间,静静的,替自己舔舐伤口。
就在这时,他看到自己的脚尖前方,一对银白色的马靴出现,熟悉得令他欣慰。与此同时,身体被人托起,然后被拥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我不是说了,如果觉得难过,就到那里找我。要不是我看见你从他的寝宫出来,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哭一晚上?”杜子腾抱着他,有些责备,更多的则是怜惜。
眼泪闭上眼,聆听着他胸腔下激烈的心跳,惬意的将眼泪擦在他身上,像一只猫,蹭在主人怀里。
“啊对了,我给你猜个迷,你要是能答上,我给你一个奖励怎么样?” 杜子腾突然笑起来,如常灿烂。
姚臬不答,也不做任何动作,杜子腾自顾说起来:“狂风袭来,要带多少银两才能出门?”
本来吧,姚臬没打算作答,可一听这谜面,就觉得奇怪了。刮大风,出门还得算银两?他就死命的想啊,带够银两就不会被风卷走?
“猜不出?嘿。”杜子腾得意的笑着,突然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姚臬看见那双眼眸里绵绵的情意,心,突然变得很平静。
“四千万。”杜子腾一字一句的说,“要带四千万哦。”
“诶?这么多?为什么?”得,他承认他好奇了,再低谷的情绪也被这一谜底冲散。
只见杜子腾忍住大笑的冲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傻的,难道不知道‘狂风袭来,没事(四)千万不要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