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欺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淡淡道:“……嗯。”
薛岚因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末了,长叹一声,道:“这么烫……我出去给你找大夫。”
正说着要起身开门,晏欺却探过去用力拽他:“不用,风寒而已,哪儿那么矫情?”
“那去给你找点吃的。”薛岚因扶他躺回火边,后又瞥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程避,道,“还有这小子,估摸也是冻坏了,总得弄点热水给他暖暖身子。”
晏欺还待说点什么,已被薛岚因整个儿塞进被子里,登时给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薛岚因道:“你睡会儿,别乱动,隔半柱香我就回来。”
两人对着看了半晌,薛岚因轻轻揉揉他的脑袋,过了一阵,终是推开门扉,独自起身走了出去。
那时室外的飘雪正好停了大半,客栈门前的石路已结有一层细软的薄冰。恰是因着方位幽冷偏僻的缘故,来往几乎没什么行人——就算有,多半也只是驾着马车一闪而过。
客栈楼上楼下俱是一片静谧空旷。这会子晨时方过,从枕便一人弯腰趴在那楼与楼之间的木栏内围,撑着胳膊肘一声不响地发着呆,也不知在默默想些什么。
薛岚因走去喊了他一声。从枕立马反应过来,回身问道:“晏先生可有好些了?”
薛岚因摇头道:“烧糊涂了,一直没退。”
从枕道:“不去请个大夫?”
“这么大雪天,怕是请不到。”薛岚因道,“况且就算请到了,也没人知道到底能不能医。”
“也是,荒郊野外的,根本不会有什么大夫。”从枕道,“那岚因兄弟又打算做什么去?”
薛岚因扬了扬眉,百般无奈道:“屋里病着两个呢,总得弄些吃食给他们暖胃。”
从枕会意点头:“……我与你一道去。”
于是两人并肩走下楼梯。初晨的客栈里外空无一人,满地都是隔夜堆积的白雪,甚至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都不见来人出门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