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顿住,很快, 又拼命挪得极开,仿佛在刻意躲避什么似的,她走得像是在飞,偏又不敢弄出多大的动静, 因而声音细小, 听起来愈发显得狼狈。
殊不知,她越是急着走, 身后那抹意味不明的人声,便越是跟得紧密。
他在她身后问:“很痛苦吧,云遮欢?”
痛?怎可能不痛,她每日每夜痛得快要死了!
“你想不想,彻底得到解脱?”
……解脱?如何能够解脱!
除了死亡, 还有什么比这更快的方法?
“你想不想?”
“想不想?”
“想不想……?”
云遮欢眸色一紧,猝然回身喝道:“住口!”
——人声戛然而止。
她颤抖着仰起脖颈,四下打量着周遭仿若一潭死水的一草一木。只是夜太深了,静谧而稀疏的树影里甚至瞥不见半点虫鸟的踪迹,便更莫要说能一眼瞧清什么样的人。
那刚刚说话的是谁?莫不是自己忧思过度,出现幻听了?
云遮欢略带疑惑地转过了身形,怀里紧紧抱着一手的枯枝残叶,再次迈开步子,战战兢兢地想要往回了走。
恰在同一时刻里,微一偏眸,正对上黑暗里一双冰冷的眼睛。